了他一種別樣的熟悉感,可是有一塊記憶像被封存進了小瓶子裏,本該是很重要的東西,他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直到帷幕緩緩落下,江聞岸還深陷在那雙熟悉的眼眸裏。

究竟是在哪裏見過?

手上傳來微涼的觸覺,竟是沈延在捏他的手。

他回過神來,有些迷茫地看了過去。

視線逐漸被沈延漂亮的眼睛占據,他始終想不起來,隻好作罷。

“玉遙,能否向緋言公子引見一下我們?”

“這……”玉遙麵露難色,目光又不自覺瞟向沈延。

心裏暗暗想著這位江公子真是不知滿足,有如此人間絕色相伴左右還想著緋言,不過轉念一想緋言公子確實有無以言表的魅力所在,他暗自搖搖頭。

還未等他回答,便有三兩小倌上前來,各自手上都捧著東西。

他們徑直來到江聞岸麵前,將東西呈上:“江公子,這是花魁指定送給您的美酒一壺,綠豆糕一份和一道蒜爆空心菜。”

江聞岸微微睜大眼睛。

緋言怎麼知道他最喜歡的甜點是綠豆糕,最喜歡的一道菜就是蒜爆空心菜?

一種奇妙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江聞岸抓住機會問道:“緋言公子在哪?我能否見他一麵?”

那幾名小倌似乎早就料到他會說這話,齊齊搖頭:“花魁不接客。”

“不是……”江聞岸有些著急:“我隻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三人還是搖頭:“花魁已經歇息了,不見客人。”

待幾人放下東西離去,玉遙依然十分震驚。

“緋言居然送江公子東西了?這可是頭一回!”

江聞岸卻很苦惱:“可是他不肯見我。”

玉遙隻安慰他:“緋言從不輕易見人,這樣,我逮著機會就問問他,有消息了第一時間通知江公子。”

緋言性情古怪,這一次他們確確實實體驗到了,因此也無法勉強。

江聞岸拾起筷子,正要夾空心菜吃,卻被沈延製止。

手用了幾分力,沈延鉗製著他無法動彈,另一隻手自若地將酒壺放得遠遠地,將兩道精致菜品也挪到旁邊,這才放開了手。

江聞岸這會兒夾不到了。

江聞岸:“???”

沈延恍若沒看到他眼中的疑問,隻吩咐玉遙:“上一碟綠豆糕,綠豆磨碎,不要太甜也不要失了綠豆的味道,再炒一盤蒜爆空心菜來,空心菜要摘得細一點,枝少葉多,出鍋別耽擱,立馬端上來。”

江聞岸和玉遙俱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最後上一壺醉雲台最好的酒,要不醉人的。”說這番話竟像是在發泄,說完之後心情方舒暢了許多,沈延睨了玉遙一眼:“還不去?”

“哦哦。”玉遙趕忙往後廚去。

江聞岸奇怪道:“現成的不吃,偏要重做做什麼?”

“先生。”沈延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對上他真誠疑惑的目光,須臾之後敗下陣來。

手指忍不住攀爬上手掌,勾著他的手指,沈延歎了口氣:“先生是不是忘了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了?你覺得我會讓你收其他人送的東西嗎?”

“而且方才他一直看著先生,先生也在看他……”沈延顯得有些委屈:“我又想讓先生吃梅子了。”

江聞岸大概能猜到他的意思了,但還是忍不住問:“為什麼?”

“也讓先生嚐嚐我心裏的滋味。”他低聲說著,指尖在掌心撓了兩下:“好像是有點小孩子心性,可是先生能不能縱容我這一次?”

掌心有點癢,心口也似乎被人用羽毛撓著,江聞岸一時無言,可也不覺得討厭。

從前看著延延偶爾幼稚的舉動會覺得很可愛,這一次亦是如此,但好像還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或許是因為延延太了解他了,知道他不會抗拒得了這樣的小性子,才會這般擾亂他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