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君燭幽幽地發出一聲長歎:“我連自己的這一世都尚且無法參透,又哪有本事看得出你的前世呢。”
他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很多,伸手拍在顧曦和賀成淵的肩膀上,語氣疲憊:“你們不是已經找到了有關生辰宴上來偷襲乾卿宗的黑衣人的線索麼,趕快下山去追凶手吧。”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再沒有其他的了。”
***
拜別了老祖宗,顧曦和賀成淵一同沿著山路向下走。
“賀成淵,我們追哪個?”顧曦看著手裏的請帖,有點猶豫。
“最中間的吧。”
“為什麼?”
“直覺,”賀成淵話說得一本正經,神情冷清自然。
顧曦:“……”
被這不靠譜的回答給氣到,顧曦抬手對著賀成淵的後腰拍過去,手伸到一半,硬掰著縮了回來。
差點忘了賀成淵身上有傷了。
算了。
這筆賬他先記下,以後有機會必須討回來。
正如剛才顧君燭所說,他們確實找到了有關黑衣人的線索。
這也是他們沒有在出事後第一時間選擇飛鴿傳書,而是讓各大門派前來乾卿宗親自確認消息的原因。
山上所有敵人都被護山大陣滅絕,乾卿宗和眾位賓客又被困在宗門內,這也就意味著靈越峰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除了顧曦和賀成淵再無第三個人無人知曉。
為友者需來到靈越峰親自確認弟子安危,為敵者需來到靈越峰親眼探查當日戰況。
至於如何分辨是敵是友——
“明明在賓客名單中出現過名字,但是卻與現在被困在乾卿宗內對不上號的人,果然又來了靈越峰上打探消息。”
乾卿宗生辰宴的請帖,並不是一張普通的紙,而是記載著每位來場者的神識印記。
每個人的神識波動都不盡相同。
即使是一母同胎出生,長相一模一樣的親兄弟,親姐妹,在神識的波動上也肯定會有所差異。
這樣的做法不僅是為了攔下那些試圖騙吃騙喝的人。
最主要是攔下那些心懷不軌,意圖冒名頂替,又或者是試圖偽造請帖混入場內,興風作浪的人。
乾卿宗布下那麼嚴密的防守居然還會遇襲,除了來場賓客中有負責接應的內鬼,實在是再想不出其他可能。
“看這樣子,修真界的各大門派裏,很可能還有更多我們不知道的敵人潛伏在裏麵。”
一想到這,顧曦隻覺得腦仁都在發疼:“我們起碼需要查清楚這些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在修真界各大門派內潛伏的,以及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原本以為一切都隻是單純的劇情控製。
可現在卻似乎變成了一個策劃了多年的縝密陰謀。
這個事實讓顧曦心裏忍不住有些焦躁。
他努力把這些情緒都狠狠地壓下去,就像今天在各大門派麵前得體應對的時候一樣。
得體到沒有任何人能看穿的偽裝。
手裏把玩著請帖,顧曦笑著調侃:“賀成淵,你說選中間的,那就選中間吧。”
“看名字應該是個小姐姐,也不知道你這臭流氓想對人家做什麼,嘖。”
看著身側顧曦神情若無其事的臉,輕快的步伐,隨意的說笑,賀成淵抿唇,眼神裏閃過擔憂:“豆豆。”
顧曦偏頭:“嗯?”
眼瞳明亮帶笑,清澈如映月的湖水。
賀成淵靜靜地盯著他看,半晌,低笑出聲:“沒什麼,就是想起來一點事。”
顧曦好奇地問:“想起來什麼?”
賀成淵微笑:“想起來我這個臭流氓那天親你的事情。”
顧曦:“……”
好的,他不問了。
見顧曦耳廓通紅,立刻左顧而言他地把話題往其他方向扯,賀成淵再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聲音低沉,格外好聽。
“豆豆,”半晌,他止了笑,緩緩說:“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