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幫我呢。陸蒺藜聳聳肩,再次極為憂心地看向他,“多謝國公爺,隻是我這棵歪脖子樹不好的,你這豔豔少年郎,切莫傾心於我了啊。”
這算是什麼話,不是她昨日還說對自己一見鍾情來的嗎?羅止行費解地蹙起眉,還沒等他說話,就見陸蒺藜轉身朝著等候的陸琇他們去了。隻得將她的奇怪拋在腦後,羅止行正要也跟著入宮去,就見到了自家侍衛也拿著一副憋悶的表情看他。“你又怎麼了?”
“國公,這陸小姐哪裏好,你竟然能喜歡她?”十分憤懣地開口,萬幸長均還沒忘了壓低聲音。
“……”真是奇了,大家竟然都覺得自己喜歡這個陸蒺藜不成?
猶嫌不夠似的,長均又開口道:“國公你就是一直沒接近過女子,一時寂寞難耐了,長均都懂!你現在的喜歡都是錯覺,等過段時間,饑渴的狀態過去了,你就會發現她不過是個俗氣女子。”
“……”突然咬牙揚起一個笑容,羅止行伸手拍拍他的肩頭,似是十分惋惜,“你說我這偌大的國公府,也確實不缺一個編排主子的侍衛。就是你丟了這麼好的一份差事,可惜了。”
國公這是什麼話?等一下,莫不是在說不要我了?都怪那個紅顏禍水!立時垮起臉,長均快步跟上羅止行,不敢再隨意開口給他添堵。路過陸蒺藜的時候,還不忘狠狠瞪她一眼。
無辜捱了一眼刀的陸蒺藜滿臉不解,隻是已然入了宮城,一行人都低垂著頭默不作聲走路,生怕行差踏錯。
重英殿內,皇帝程定高坐在龍椅之上,目光依次劃過殿下跪著的幾人,才拿過一個奏折淡淡開口,“都起來吧。”
藏在裙子下的腿有些發顫,陸蒺藜忍不住側頭看一眼寧思遠。沒人知道他的心思,就如同沒人知道他的身世一樣,大家誰都想不到這個尚無官職的狀元郎,會在五年之後成為這座宮殿的主人。
看了兩三行字,還空氣還是一如既往的靜謐,程定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抬頭看向陸蒺藜,問題卻是朝著陸琇。“陸愛卿,你還記得,當初是如何向朕求親的嗎?”
“回陛下,陛下關愛老臣,為小女賜下婚事,老臣當然不敢忘記。”佝僂著腰,陸琇站出來,語氣十分謙卑。
程定點點頭,轉而看向寧思遠,“寧思遠,你是朕欽點的狀元,當時朕許給你的官位,你可是都不想要,隻說是想先成家。隻是你這家成的,委實熱鬧啊。”
躬身一拜,寧思遠不敢隨意說話。
“還有你。”目光一轉,程定又看向一旁站著的羅止行,似笑非笑,“朕幾次三番想為你定親,告慰皇妹的在天之靈,你都拒絕。現在倒好,惹了一身的腥,讓別人看足了笑話。”
羅止行也隻得站出來,現下也就是他能接上句話。“回皇上,都是傳言和誤會罷了。皇上對微臣照顧嗬護,微臣自然感激涕零。”
“哼,傳言。”冷哼一聲,程定這才看向人群最後的那個女子。縱然傳言有非實之處,那也總非是憑空而起,這個陸家女一向放肆無禮,偏偏陸琇還寶貝的緊。再次拿過桌麵上的奏折,程定也有些心生厭煩,故意冷著他們。
敲打了在場的所有人,卻唯獨留著自己心生煎熬。這個皇帝政事做得如何不知道,玩弄人心卻是一把老手。陸蒺藜低垂著頭,開始仔細回憶起上一世,這大晉朝堂是如何一步步瓦解的。隻是可惜,目光被宅院束縛住的她,上一世除了關鍵節點的事件結局,又哪裏能看出早起的走向。
雙目微沉,還來不及過多感慨,她突然感覺被人暗中推了一掌,一抬頭,竟看到程定直視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