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馬毫不遲疑地動身,剛邁動步子,李公公又突然被叫住。
“對了,南婕妤的病情還不見好,再遣太醫去看。”想起最近新寵的一個妃子,程定又囑咐道。
轉身應了,李公公飛速出了重英殿,先交代了一個小太監去找太醫,才親自動身朝著關押陸蒺藜的地方走去。
牢房昏暗,辨不清楚具體時間。陸蒺藜麵對著牆坐,指尖在牆麵上劃動,仿佛是在寫什麼字。她昨夜整夜未眠,重生歸來,竟是第一次靜下心完整梳理了一遍前世。突然聽到了響動,陸蒺藜縮回手指,扭頭望去,正是前來的李公公。
“陸小姐,跟咱家走一趟吧,陛下要見你。”
順從地站起身,陸蒺藜撣去衣服上的灰塵,出來跟在了李公公身後。
沒有想到她會這麼配合,李公公不免扭頭看了眼她的表情,卻也什麼都沒說,隻管帶路。
沒人看得出,牢房中的那麵牆,陸蒺藜用手指寫滿了無形的五個大字,“謀定而後動。”
“陛下,人帶到了。”重新回到重英殿內,李公公複完命就又在一旁站好。空蕩蕩的大殿中,隻有地上那一個跪著的嬌小身軀。
第11章 婕妤
“你叫陸蒺藜,是吧。”威嚴的聲音從高台上傳來,程定俯視著那個膽大妄為的女子,她身形顫唞,像是被昨天的遭遇嚇傻了。
將身子伏得更低,陸蒺藜昨夜可是想到了一件事,這件事許能解決她麵前的困局。“回陛下,民女是叫陸蒺藜。”
隨意靠在了龍椅上,程定像是絲毫未生氣地開玩笑,“朕昨日那般下令處置你,你可有心存不滿?”
“民女何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個皇帝,還真是愛極了臣下因為他的陰晴不定而膽戰心驚的樣子,陸蒺藜忍住心底的情緒,刻意抖動的幅度更大,“昨日在牢中反≡
本以為就算是結束了,程定都拿起了下一份奏折,卻見陸蒺藜並不起身,不由添了些怒氣。“怎麼?還覺得不夠?”
“陛下賜恩,民女豈敢有不受之禮?隻是陛下皇恩浩蕩,民女也想為陛下做些事情,就當是臨死前最後為陛下盡忠。”與這個皇帝言談,陸蒺藜仍有些發怵,閉眼穩住了話語的顫音。
這話倒是澆滅了程定的怒火,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哦?那你想為朕做什麼?”
看來有戲!陸蒺藜心下一喜,語氣愈發恭順,“陛下不知,民女曾習得一些算卜之術,昨日徹夜為陛下`身邊之人占卜,其餘人皆福澤深厚,唯有南婕妤身染沉屙。”
倏地抬眼看她,李公公壓下臉上的驚恐之色,又重新低下頭,隻聽到程定陰冷的聲音。
“你倒是有本事!那你為何不幫朕占卜一二?你卜出來那南婕妤的病又是怎樣的症狀?”
“陛下乃真龍天子,且不論凡人不配測陛下的命數,有天道護持,陛下也必然是福澤綿延,萬歲長安。至於南婕妤的病症,卦象顯示……”陸蒺藜額頭上冒出些冷汗,她上一世對朝堂之事不知,但對於女子間閨房之事清楚甚多,可即便這樣,又怎能了解地如此詳盡?
沒了耐心,程定敲擊龍椅扶手,“說!”
咬牙低頭,陸蒺藜順著直覺開口,“南婕妤是咳疾,且時不時會有些發燒,雖然病情不重,但也纏綿多日。”
表情在瞬間輕鬆一些,程定冷笑一聲重新捏起奏折,“那你也不是醫者,還能治南婕妤的病不成?”
“民女雖然不能治,但也可以為南婕妤化解一二,倘若能減輕一些南婕妤的症狀,便也算是民女的福氣了。”知曉自己賭對了,陸蒺藜心頭也是陡然一鬆。
站在暗處的李公公再也忍不住,略抬起頭盯著一直跪著的陸蒺藜,眼中滿是探究。
感覺足足過了一世之久,陸蒺藜的指尖都發涼了,才聽到程定宛若施舍一般的口吻。
“來人,送她去南婕妤的殿中。”
再從重英殿出來的時候,陸蒺藜足足緩了好久,才重新恢複了知覺。太陽明明是高照的,她的身軀卻涼的感受不到熱氣。直到走出去許久,才呼出一口氣回過神來。“這位公公,我們如今就去找南婕妤嗎?”
“是。”領路的小太監也比李公公活潑許多,聽到陸蒺藜詢問,笑著回頭應道,“南婕妤性子溫婉,陸小姐放心就是。”
四肢百骸此時才漸覺暖意,陸蒺藜忙快步跟上他,她記得清楚,這位南婕妤如今可是深得聖心,她的病疾不成問題,最重要的明日的一場禍事。倘若能在那時救下她,自己的小命也許真能保下來了。
凝霜殿中,一位美人正獨自臨窗而坐,淡掃蛾眉,便勾勒出豔麗麵龐,眼尾的一顆小痣宛若美人垂淚,又為她添上幾分怯弱而引人憐惜。這便是正值盛寵南婕妤,她雙目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娘娘,聖上身邊的小周公公來了,還帶了位小姐。”
門口突然傳來宮女采菊的聲音,南婕妤猛然回神,將手中的紙條在燭火上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