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衣少女身姿窈窕,腰懸長劍,麵容精致之中帶著幾分拒人千裏之外的清冷疏離,乍一看,眉目氣質之間倒是有幾分千年前公羽若的神韻。
團子嘖嘖嘴:“這不是當年暗戀顧光霽的那位姒柔仙子麼?沒想到哪怕是換了個身份,她跟你之間的孽緣仍舊解不開啊哈哈哈哈。”
溫蘿無奈地歎口氣:“這幾日我一直住在梅兆閣,恐怕又成了她眼中的假想敵。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對顧光霽倒是依舊癡心不改。”
姒柔卻不知溫蘿心中腹誹,眉眼微沉,毫不掩飾敵意的目光如冰淩般,刺骨地在溫蘿麵上來回逡巡。
一襲煙粉羅裙的少女一手提劍逆光而立,墜滿如瀑長發的頭微微朝一旁偏了偏,在日光沐浴下,那隨風蕩漾的墨發仿若一根根飛揚的金色絲線一般澄澈神聖,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型自動將陽光切割成一片片錯落有致的明暗交織的陰翳與光亮,無端更顯出幾分獨屬於女人的嬌憨與誘人。
她一身如霞光般迤邐瑰豔的緋色長裙,似是與身後乍破的天光融為一處,身影錯落間,那刹那迸射的光芒絢目得猶若仙子下凡般,刺目,卻又令人挪不開視線。
姒柔神情冷淡地打量她片刻,紅唇諷刺地揚了揚:“就憑你?”
溫蘿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這三個字每一個字她都聽懂了,可是拚在一起,她竟然一時間拿不準姒柔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不過,姒柔本性不壞,她身為繆馨兒之時,雖說起初見麵時受了她幾句夾槍帶棍的擠兌,可之後姒柔卻對她隱約多般照顧。
甚至,這一幕與五百年前她一襲桃紅羅裙腳踏長恨前來尋奚景舟取回青焰魔岩的那一幕,依稀之間緩緩重合在一處。
溫蘿好脾氣地一笑,不甚在意地無視了她沒頭沒尾的挑釁,主動自報來意:“原來是姒柔仙子。我此番求見奚宗主,可否請你替我帶個路?”
聞言,姒柔麵色竟也肉眼可見地凝滯了一瞬,似是回憶起了什麼一般,靜默片刻,她才略帶幾分古怪地瞥她一眼,淡淡道:“隨我來吧。”
頓了頓,她猛然回首,毫不掩飾不虞地冷聲道,“顧師兄是不會喜歡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曾擁有那樣的世間絕色作為未婚妻,他又如何會愛上旁人?
麵前這位名叫藺妤的女人,也不過是長相比起尋常女修出挑了幾分,天資高了幾分,修為身後了幾分罷了。
溫蘿麵上怔了怔,一時失笑,也不欲與她爭辯,順著她的話敷衍道:“好,他不會喜歡我。”她現在也不求他的喜歡,甚至若是當真如姒柔口中所說那般,她簡直做夢都能笑醒。
……
將顧光霽疑似入魔遺留下的隱患一一處理之後,奚景舟匆忙趕回宗門已是第二日。
見姒柔遙遙領著溫蘿徐徐步入正殿,他才緩緩揉了揉眉心,將若有似無的疲憊盡數自眼尾揉進空氣,才抬眸揚唇:“藺先生,是我待客不周,見笑了。”
“哪裏。”
溫蘿行了一禮,在他身側上位落座,“顧長老的安排極為周到,這兩日已親自向我答謝——更何況,實際上我也並未幫上什麼忙。奚辭水榭還有些家事等待我處理,此來我是為了向宗主辭行。”這是最為簡單直觀,且合乎情理的理由。
隻不過,若是將這套說辭用在顧光霽身上,溫蘿有預感,他十有八九會提出類似“我與你同去”雲雲令她措手不及的要求。
但若是先獲得奚景舟的首肯,那麼在她先前明示的“不願暴露身份”的壓力下,顧光霽多半也隻得順從宗主之命,不會過分執拗地阻攔她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