侖的途徑,特地來尋求你的幫助。”
南門星閑閑地倚在她對麵的木椅上,手肘撐在案邊支著下巴,聞言狹長的黑寂瞳孔微微眯了迷,腦海中似是劃過什麼一閃即逝的念頭,快得讓他還未來得及反應,便已無聲無息地湮沒在一片晦暗的思緒之中。
這種不上不下的感受並不令人感到舒適,南門星略有些不耐煩地垂了垂眼睫,殷紅地唇卻極為自然地揚了揚:“你想要借用我的力量?”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她倒也沒什麼繼續藏著掖著的必要。溫蘿幹脆直言道:“想必你對我也有所圖。”
似乎是並未想到她會如此大膽地將他們二人之間岌岌可危的平靜親手打碎,南門星饒有興味地抬了抬眸,鼻腔逸出一聲不明意味的冷笑:“所以,你是想要憑借這一點,與我交換籌碼麼?”
頓了頓,他微微沉眉,似笑非笑地睨過來,語氣極盡繾綣,似是鬼魅極盡誘惑隻待她躍進無盡深淵,“所謂的天下蒼生真的如此重要?你知不知道,若是我答應了你的要求,你可是會死的哦。”
溫蘿平靜地對上他的視線,心下腹誹。
死?她恐怕是死不了。各種意義上的。
但凡南門星試圖開啟曦合石強行將“薑芊”的靈魂灌入她“藺妤”的身體,她便可以立即啟用墨修然交給她的陣法卷軸,不論是召喚顧光霽前來還是立刻閃現到墨修然身邊,她這條小命都能穩穩地保下來。
更何況,哪怕是省了這一步,她同時身為“薑芊”和“藺妤”,也是絕無可能在南門星這番動作下香消玉殞的。
無非是最後一份獎金也泡湯,外加已經令她頭發幾乎掉光的修羅場更加修羅幾分罷了。
思及此,她不甚在意的一勾唇:“此事不勞你費心,隻需告訴我,你是否答應就好。”
“你如此有誠意地獨身前來,我自然沒有拂了你心意的道理呀。”
南門星直了直身子,修長的指尖自下頜之上緩緩挪開,若有似無地卷了卷額前的碎發,笑得很甜:“隻要你乖乖在這裏呆上幾天,我有什麼不能答應?”
若不是他眸底洶湧的暗色與不加掩飾的殺意,溫蘿幾乎要將他這句話和著那張過分精致年輕的麵容一同,理解為少年郎對心上人予取予求的情話。
溫蘿無聲地笑了下。有顧光霽和墨修然雙重保障在身,她此刻可以說是有恃無恐。
不過是在這裏好吃好住地待上幾天罷了——說白了,藺妤的身體日後要留給南門星心心念念的薑芊,他絕無可能在物質上虧待她,把她養得麵黃肌瘦營養不良,實在是跟他自己過不去。
順便,她還可以順理成章地避開修羅場的驚濤駭浪。畢竟,若是她的生命安全遭到了嚴重威脅,無論是顧光霽還是墨修然,多半都不會再分出多餘的精力去理會她先前的種種欺瞞與疑雲。
一個人對於一件事過分的關注,總是需要更加驚天動地的另一件事幹預,才能順其自然地轉移。
然而她這實際上源自於內心安全的篤定而浮現的笑容,在南門星眼中看來,卻又是另一種解讀。
她望過來的目光如冬日暖爐上氤氳著熱意的那盞溫茶,柔潤的水汽之中帶著什麼令人讀不懂的耀目光華,若有似無的笑意掛在飽滿泛著櫻粉的唇畔,似是在訴說著什麼無暇又熾烈的心事。
南門星驀地狠狠擰眉,沉鬱眸底霎時翻湧起一陣難以掩飾的不悅與難以明辨的心驚。
又是這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