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們陸陸續續地舉手表態,最終,潘穎笑道:“十二比三,方案通過。”

平平淡淡一句話,在洛冰聽來宛如天籟,她看向鬱燃,正好鬱燃也在看她,兩人隔著數米距離,微笑著凝望對方。

壓不住的激越與酸楚鼓蕩在胸口,她終於後知後覺地想明白了當初為何沒有辭職。

不是因為看透了天下烏鴉一般黑,而是那股天生的倔強驅使著她,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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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董事們各自歸位,謝安帶著總裁室以及洛冰這個彙報者共進晚餐,商討改革的執行事宜,費雲平和鬱燃還是一左一右,坐在他旁邊。

會上爭得麵紅耳赤,此刻塵埃落定,氛圍倒挺和諧。

謝安輕舉酒杯,向費雲平示意,溫聲道:“年輕人到底還是嫩,你多擔待些。”

費雲平立刻舉杯,低低與謝安一碰,“謝老言重了,就是年輕才更有衝勁兒,乾元需要這樣的新鮮血液。”

謝安又道:“小洛兩年前那版方案,的確有許多不足,這一版成熟了許多,她下了不少功夫,最好讓她加入執行小組。你也多費心,給晚輩們把把關。”

“小洛經過這幾年的曆練,能夠獨當一麵了,當主導者不成問題,有什麼需求我們也會隨時響應,謝老放寬心。”

謝安微笑頷首,這事就算一錘定音。

鬱燃:“???”

兩年前那套讓他念念不忘的方案,是洛冰做的,他的指路燈、白月光,就是洛冰?!

他心馳神搖地看了眼洛冰,洛冰趁沒人注意,頑皮地衝他眨了眨眼。

說實話,他不是沒懷疑過這一點,畢竟兩套方案風格過於接近,但洛冰掩飾得太好了,嗬嗬,想起自己在她本尊麵前吹過的彩虹屁,那些誇張而羞恥的措辭,鬱燃恨不得憑空變出一張麵具扣自個兒臉上,太過分了!

晚宴結束後,謝安和費雲平兩個大老板前腳一走,洛冰後腳就提著包溜。

鬱燃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一等脫離眾人視線,就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來,扣住了她手腕,“你跑什麼?”

手臂一收,正反抗的洛冰堪堪撞到他胸口上,忙道:“喂,你這樣抓著我,被人看見怎麼辦?”

身邊三不五時有人經過,投來各種目光,鬱燃迅速鬆開手,也掩飾性地收回視線,“騙子!”

洛冰當初捂著馬甲,一來是不願再提起往事,嫌丟人,二來也是真覺得鬱燃被蒙在鼓裏還賣力替自己撐排場的模樣很可愛,一不小心起了玩鬧的心思,就想看他那個勁兒。

這複雜的想法也不好解釋,她摸摸鼻子,劍走偏鋒,學他的語氣罵道:“騙子!”

“你說什麼?”

“你有謝董這麼大靠山,怎麼沒和我說?”

你要說這事兒,那鬱燃坦坦蕩蕩,“我從不曾掩飾身份,七成中層管理者都知道了謝董是我親祖父。”

他白洛冰一眼,“稍微上點心去打聽一下,都不會兩眼一抹黑還倒打一耙。”

那時候洛冰鹹魚附身,沒工夫向領導獻媚,自然不會去深扒領導背景,這也間接佐證了“不上心”三個字,她分貝低了許多,辯解道:“我哪能想到你跟媽媽姓嘛。再說了,你罵我螢火蟲,我都沒跟你計較。”

鬱燃失笑。

沒有螢火蟲蛻變這一說,有的人之所以亮眼,純粹因為她本身就是月光。

第三十九章

乾元大廈八樓,總裁辦公室。

王越氣急敗壞,香煙抽了一支接一支,“當時我就說把洛冰開了,那小妮子一看就是愛搞事的,你非要攔著,說什麼‘一個丫頭而已’,丫頭怎麼了?掘你後路沒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