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溫頌數了數李家的聘禮後,他的臉色變得相當不好看,問媒婆道,“李家如今可是朝堂新貴,你們送來這五箱聘禮可並不實沉,盡是些絲綢布匹,李家原本就是做染布坊生意的,最不缺這些東西,可見你們都沒有拿出誠意來。這是嫌棄溫家如今與李家不是門當戶對,輕視我們嗎?”

媒婆愣了一下,神情裏滿是不解,“溫大人,此言差矣,我倒是覺得李家誠意滿滿,毫無怠慢之意。您看京城如今哪家迎娶良家貴妾還送五箱聘禮的,這恰恰就是對您家女兒的重視。何況李家的狀元郎已經分封了戶部員外郎一職,那可是七品的官職,人家已經不同以往了,這會兒好比是鳳凰在天上飛了,你家著實是高攀,得了這個機會就偷著樂吧!”

這聘禮是用來下貴妾的,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溫含卉聞言,如遭雷劈,她走上前去質問媒婆,“你確定李家的意思是讓你到溫家來下貴妾嗎?這可是思居哥哥的意思?”

那媒婆隻覺得溫含卉無理取鬧,她眼皮一掀,朝溫含卉翻了個白眼,說話也盛氣淩人起來,“哎,我說你這姑娘怎麼那麼不知足,那麼不識好歹呢?可憐狀元郎跟戶部尚書白央求一番,你竟是一點也不領情,我看你也隻是白擔了個溫良恭儉讓的好名聲,難副其實!

你這出身做貴妾都是高攀,您家要是不接這聘禮,那就退婚吧。隻是你得想好,你不是二八年華了,已經是二十歲的老姑娘了,之後還能不能找到像李員外這樣的男人可不一定了,何況這被退婚的女人,哪家正兒八經的人家會要啊!”

溫含卉聽著媒婆羞辱的話,眼眶通紅,她拽著媒婆的雙肩,反複確認道,“思居哥哥為什麼要央求戶部尚書,他可是答應要做戶部尚書的乘龍快婿了?”

媒婆嘖了一聲,似乎是嫌溫含卉的手髒,把她拍開後還彈了兩下衣袖,“男兒誌在功名,不贏取戶部尚書的女兒為妻,難道還要迎娶溫家女兒為妻嗎?你能給李員外什麼,戶部尚書的女兒能給李員外什麼,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這話一出,可是藐視了整個溫家,溫頌和陶然當即和媒婆吵了起來,前院鬧哄哄的,抬聘禮的侍者們各自眼觀鼻鼻觀心,沉默的杵在一旁。

溫含卉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她跑出了溫家,穿過兩條巷子,來到了那扇她經常拜訪無比熟悉的李家府門前,嘭嘭把門敲開,她喘熄著,低頭對門童說,“把李思居叫出來。”

門童顯然是經過敲打,他同溫含卉裝起糊塗來,“李員外出府辦事去了,他這陣子挺忙的,要不等他回來,我再同他稟報一番,姑娘先回吧。”

“李員外真是好本事,現在就敢叫人搪塞我了。讓開!”溫含卉繞過門童就往李府走,她與李思居從小一起長大,她熟知李府的一草一木如同熟知她自己家。

門童哪裏敢攔,隻得退避一旁,打眼色給侍者去通知李家人。

溫含卉在書房裏找到正在作畫的李思居,他好一副閑適的模樣,刺得溫含卉眼睛生疼。

李思居見溫含卉來了,有過一絲錯愕,繼而溫潤如玉的臉上掛了笑,說的話猶如春風和煦,“含卉,你是想郎君了,所以過來看我?”

麵對裝傻充愣的李思居,溫含卉忍著火氣問他,“思居,你是否叫媒婆上我家送聘禮了,送的是貴妾的禮,而非妻子的禮?”

李思居流露出了然的神情,他同溫含卉解釋道,“含卉,我也是身不由己......”

“你哪裏是身不由己,你別騙我了,你這根本就不是君子所為!”溫含卉激動的推了李思居一把。

李思居撞在木桌上,他抽疼一聲,皺起眉頭,“你今日是吃了火/藥嗎,怎麼變得這麼潑辣,我都要不認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