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含卉收緊了短襦下的手,她憤怒的說道,“我不要!我不要給李思居做妾!你們所謂的家族大義就是犧牲我,來成全你們。如果成全是大義,舍己為人是大義,你們為何不犧牲自己來成全我?
上學堂學費貴,所以你們隻送溫尚風去,我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即使我知道我們家是有餘力能供兩個孩子,但我還是會體恤你們辛苦,少出一筆錢,大家都能過好一些。││思││兔││在││線││閱││讀││
逢年過節,你們在飯桌上頻頻往溫尚風的碗裏添羊肉,卻叫我不要太奢侈,學會省吃儉用,少吃點羊肉......
無論溫尚風如何無理取鬧,如何欺負我,你們都叫我學會忍讓,不然未來的夫家就不會喜歡我......
一直以來,隻有我在犧牲,我在成全大義,誰來成全我?我是活該被犧牲嗎?
請問母親,你為家族大義犧牲過什麼?你半月前還去買了上好的夜明珠準備做珠釵給自己戴。
請問父親,你為家族大義犧牲過什麼?你從來沒有照看過小孩,溫尚風出生後三年,你幾乎每晚都找借口在外麵流連,你怕承擔責任。
請問溫尚風,你為家族大義犧牲過什麼?你除了踩著我的頭欺負我,你還做過什麼事?爹娘辛苦供你上學堂,你堂考拿過一次甲等嗎?”
啪!溫含卉還沒有說完,一道淩厲的掌風掛在她的右臉上,她臉頰的皮肉迅速高腫。
溫頌高聲嗬斥她,“你一個姑娘怎麼說話的,你比我們懂家族大義?你什麼都不懂,不過是一個閨閣女子罷了!”
溫含卉瞪著扇了她一耳光的溫頌,“不患寡而患不均,我討厭你們!你們什麼都要靠一個閨閣女子成全,豈不是比我還低端無用!”
溫含卉扭身跑回了自己的閨房,迅速合上木門,用被褥裹緊自己,熱淚順著她的臉頰一顆顆的掉,她嚎啕大哭。
這一夜,溫含卉哭腫了眼睛,哭啞了嗓子,她疲憊不堪的躺在床榻上發怔,期間並沒有任何人敲過她閨房的門。
終於在天將明時,溫含卉擦幹了眼淚,她想明白了,嫁給這樣一個背信棄義攀高枝的未婚夫,繼續呆在這樣一個想要賣她換名利的家庭,她的人生就毀了。
溫含卉從床榻上坐起來,取過銅鏡看著裏麵狼狽的自己,低低呢喃道,“我的人生不會比這個時候更狼狽了。”
而後,溫含卉努力的梳妝起來,縱使人生坎坷,她也要愛美麗。
即使溫含卉前二十年都在做一個規矩的閨秀,可如今她卻必須做一件出格的事情——離開這裏。她知道這很難,可是若這一次她順從了所有人的意,以後她的人生便如死灰一般不會再複燃。
溫含卉從木籃子裏拿出自己在胡玲那裏賺到的一點私房錢,還有李思居昨日打發她的那一兩銀子,塞進袖袋裏,最後看了一眼擺在閨房裏的繡線和繡架,毫不留戀的走了。
在溫家前院,溫含卉撞見了清晨準備去成衣鋪開店的溫頌。
溫頌板著張臉,問溫含卉想一晚上想明白自己錯哪裏沒有。
溫含卉笑了一下,“爹,你這話說反了吧?你想了一晚上,有沒有對我感到一絲歉意?”
溫頌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我為什麼要對你感到歉意,我告訴你,沒有,一絲一毫歉意都沒有。老子生你養你,就養出這麼個廢物,已經夠倒黴的了!看你這樣子,還想玩離家出走這一套?我勸你大可不必,你這點小伎倆不會奏效,沒有人會去找你。而你一個手無寸鐵的閨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