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溫含卉喋喋絮語時,她聽見耳旁傳來嘶嘶沙沙的輕響,她愣了一下,抬頭一看,對上一隻盤曲在枝幹上的青蛇和它朝著她吐出的紅信子。
溫含卉:“......”
“啊——!”溫含卉嚇得渾身冷汗都飆了出來,雙腿發軟的往外跑,期間跌跌撞撞還一腳踢翻了盛水的木盤,狼狽的摔倒在地,她顧不上喊疼,抱著徹底遠離的決心就算是爬也要爬出宅院。
第8章 他滯銷了(陸安) 救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輛行駛的牛車裏,木窗緊閉,裏麵平排躺著八九個被麻繩五花大綁的幹瘦身軀,被賣掉戶籍的奴隸們並沒有活動自由,因此吃喝拉撒全在裏麵,幽閉狹窄的車架四壁中彌散著一股幾欲作嘔的酸腐味。
陸安已經這樣躺了數日,他透過偶爾被風撩起的簾布看見大鵬哥駕著牛車駛出了泰州城,牛車跑在稀疏無人的黃土路上,遠方有青色連綿的山巒。白日的光刺的陸安眼睛生疼,而後,那陣風過去了,他眼前又恢複了一片昏暗。
大鵬哥每日會來喂一次食,順便確定這些即將被發賣的奴隸們的死活。
躺在陸安左手邊的少年蓬頭垢麵宛如剛從土坑裏爬出來,他已經三日沒有動彈過了,起先陸安用胳膊碰他,他這副身體還能給出一點微弱的回應,但是爬不起來吃東西,終於在第四日,陸安在大鵬哥進來喂食時撞他,他再也沒有回應了。
大鵬哥發現少年死掉後,朝他臉上吐了口痰,直罵他是賠錢貨。
陸安一雙烏亮的黑瞳就這般直勾勾的看著大鵬哥。
大鵬哥暴躁的踹了陸安一腳,“看什麼看,再看老子打死你!”
大鵬哥下盤壯碩,那一腳又猛又狠,踹的牛車都震動了一下。
孱弱的陸安悶哼一聲,痛苦的擰起眉頭,身體霎時蜷縮起來,五髒六腑都像是要給大鵬哥踹散架了。胃腸皺縮,帶起一股熱流湧出他的喉嚨,他怕弄髒車底,哪怕這輛牛車裏已經不能更髒,他還是在忍不住嘔出聲時用緊綁著麻繩的手兜住了自己的嘴巴。鮮血還是順著陸安的指縫滴落下來。
大鵬哥居高臨下,宛如俯瞰一隻苦苦掙紮的螻蟻,他嗤笑一聲,滿意於陸安的反應,終於是放過了他。
很快,大鵬哥把他從牛車上丟了下去,那個不知何時離開人間的少年終於不用再顛簸,可以安靜的倒在野地裏長眠。
第五日,躺在陸安右手邊的姑娘不知是何時磨斷了捆在她雙腳的麻繩,在大鵬哥進來喂食時,猛地跑了出去。
一時間,牛車裏的其它奴隸們都躁動了起來,他們好像是抓住了逃跑的機會,沒能夠磨斷麻繩的他們宛如蛆蟲般紛紛往牛車外蠕動。
他們根本跑不了,可是所有人都在跑。
陸安幾乎要被他們擠到了車壁上,他抿著嘴,用腦袋頂開了木窗,去看那個機智的姑娘有沒有成功逃走。
隻是一個饑腸轆轆身形纖弱的姑娘,又怎能敵得過身強體壯的大鵬哥,她沒跑出多遠,就被大鵬哥逮住了一隻胳膊。
那姑娘就死死趴在地上,張口咬住大鵬哥的小腿肉,發出困獸嗚咽的絕望聲。
大鵬哥猛地攥住那姑娘原本就稀疏的頭發,暴怒之下竟是直接將她提到半空折斷砸了下去。
一條鮮活的生命變成破開的曼陀羅花,盛開在黃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