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誠實的回答道,“我小時候家裏請了先生來教書,沒有專門去學堂。後來我被寄養在我大伯家裏,我就跟著他兒子讀了一年學堂。”
怪不得他行事中總有一股端正溫良的作派。溫含卉沒做多想,喝碗粥後回寢間收拾了一番,編了一個兩把頭,撩開門簾,探出個腦袋問陸安,“我好看嗎?”
陸安當然是說好看。
溫含卉不滿意,回到寢間,把頭發梳下來,又編了一個墮馬髻,重新撩開門簾陸安,“這個呢?”
這回陸安學會了,他拿出了自己學過所有誇讚的詞彙來讚美溫含卉的發型,才換得溫含卉喜笑顏開的提著木籃子和他一起出門。
進城後,溫含卉的眼睛就黏在沿街攤販售賣的那些個發簪珠釵,脂粉香膏上挪不開眼了。
溫含卉問問這個,問問那個,一番詢價過後到底是覺得手頭裏緊,不舍得買,她低聲嘟囔道,“算了,我不買,我自己做也是一樣的。”
攤販原本就嫌溫含卉試來試去不買,這回倒好,一聽溫含卉的話就要發作。
陸安忽然就抬眼,安靜的看向那個攤販。
那攤販不知怎麼,竟是被一個半大少年怔住,說不出話來。
陸安俯身,在珠釵裏挑了一根木雕蓮花的簪子,他不太會看女人的簪子,但是她的眼睛在這根簪子上麵停留的時間是最長的,於是他說,“溫含卉,你買這根簪子吧,你剛剛戴著真的很好看。”
既然陸安都這麼說了,溫含卉咬咬牙,和攤販討價還價,用八十文的價格把這跟木雕蓮花的簪子買走了。
路上,溫含卉手裏握著新買的簪子,問陸安,“我戴這根簪子真的很好看嗎?可是要八十文錢,現在想想好像還是不太值得,剛剛還是衝動了。”
陸安不這麼認為,“你不要委屈自己,你辛勞一個月,賺了五串銅串,拿出八十文錢來買根簪子犒勞自己有何不可?何況我現在包了家裏的夥食,其實家裏麵也沒有那麼拮據,你要吃肉我可以去池塘釣魚,要吃菜我可以上山采摘,我昨日問和我一起釣魚的老頭,這個季節山裏竹筍都長好了,過幾天我就給你煲竹筍湯,那味道可鮮美了。”
溫含卉一聽,覺得陸安這話在理,立馬就心安理得的把新買的簪子別在了墮馬髻間,腳步輕鬆的帶他去鞋鋪買鞋。
溫含卉帶他去的是胡玲開的合歡手作坊,她以前在那裏買過好幾雙布鞋,鞋底厚實,納線規整,價格實惠,四季都能穿,是買鞋的不二之選。
胡玲原本坐在櫃台後麵,遠遠的瞧見溫含回來了,熱絡的起身把她迎進鋪子裏,“昨天發了工錢,今天就帶陸安出來逛街啦?”
溫含卉笑了一下,把陸安扯到身邊,闡明來意,“他一天到外在外麵跑,光著腳就老是受傷,我帶他過來買鞋。”
胡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