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含卉擺手,“我也不是在行善,而是在維護客戶,你之後需要買衣裳,可千萬別被別家挖跑了,就到我這裏買,至於用買衣裳做跑腿費捎吃食的虧心錢,我可掙不了,心裏會不踏實。”

她還要趕回手作坊,沒有再逗留,起身離開,“回見。”

清辰送她出清歌樓,笑露貝齒,“回見。”

之後半月,到了秋季商單交單的時間,溫含卉駝好布匹,駛著馬車在城裏各處送貨,經過清歌樓時,她也如約給清辰送了些外麵的吃食,一串糖葫蘆,或是一些芝麻胡餅。

她來去匆匆,話也不多,若是清辰沒有接客,她會把吃食放在雅間的台麵上,蹭一杯暖茶暖胃,再離開繼續迎著呼嘯的秋風送貨;若是雅間房門緊閉,她便知曉是清辰有恩客來了,就會把吃食輕輕擺在門沿旁,等他出來拿取。

這樣一來,難免會耽誤些時間,深秋入夜又早,有時溫含卉忙活完回到家,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一開始,陸安察覺到溫含卉日漸忙碌,歸家的時間愈來愈晚,秋夜含涼,飯菜易冷,為了遷就她,陸安都要等到她回來再燒飯。

這日,陸安把煮粥的瓦罐爐子端出來,給她盛粥時,狀似不經意問她最近都在忙活些什麼。

溫含卉見陸安表情不對,明顯是對此不滿,馬上揉揉他腦袋,告訴他自己是得了胡玲信任,開始接觸到和他們家有合作的商人了,如今正值旺季,她在城裏四處跑生意,每成交一單,都能拿提成,她能攢下更多的錢,兩人離在城裏安家就又近了一步,因此她若是回家晚了,還需要陸安體諒一下。

陸安悶悶了一會兒,很快就想開了,雖然相處的時間少了,但是她前幾個月的辛苦如今換得了回報,能自己去談生意了,他還是打心裏為她高興。

但是陸安敏銳的在她身上嗅到一股不屬於她的脂粉味,她一貫是用柔和淡雅的香膏,而近日來衣裳上時常沾染到的確實與她完全不襯的濃烈靡靡的豔香,像是從煙花巷柳裏出來的,陸安低頭給她夾了一筷子她愛吃的生魚片,故作懵懂問她,“溫含卉,你最近身上好香,可是買了新的香膏?”

溫含卉放下勺粥的木勺,埋頭嗅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細聞的確染有一股奢靡濃香,她撓頭,“我沒有換香膏,應該是我進出清歌樓時,染上了那裏的香氣。我不是說我得了胡玲姐的信任,她開始派商單給我出去談了嗎?我接到的第一張商單就是清歌樓裏一個叫清辰的名倌定製成衣的單子。他自幼呆在清歌樓裏,有時會嘴饞外麵街巷賣的吃食,我若是順道就會在街巷買些小吃蒸食帶給他,出於維護客戶的需求,我與他交好,這樣他以後就還會在我這裏下成衣的商單。而且近來風大,我有時在城裏跑累了還能去他那裏喝上一口熱茶,歇息片刻,也算是多了個休憩的地方。”

清歌樓那是什麼地方?聞名京城的男倌之地!那裏男倌容貌美麗,慣會伺候女人,許多貴女都是清歌樓的常客,饒是陸安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手中筷子啪地掉在地上,頓時很緊張,“那......那......”

溫含卉眯眼,似乎讀懂了陸安神情裏的意思。

溫含卉一巴掌糊在陸安腦袋上,“那個屁,我不是那種人。你可別汙蔑我。”

“哦。”陸安抬手捂住被打的腦袋,應了一聲,還是不放心,便真誠的與她商量道,“溫含卉,你如今是在胡玲姐的手作坊裏幹活吧?最近天黑的早,我怕黑,而且最近城裏出了一起拐賣孩童案件,凶手尚未逮捕歸案,一個人回家不安全,兩個人一起回家才安全。我放課後去那裏等你一塊兒回家好不好?我很乖的,保證不打擾你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