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挑眉,“你這是在做什麼?”

陸安視線不挪,仍看著書,許是怕打擾到房裏已經歇下的人,他是輕聲回應,“我是在防備您圖謀不軌。她今晚在外人的府邸歇下,我自然要保護好她。”

顧逸似乎被他逗笑,“我不是品行惡劣之人,不會對她作出逾越的舉動,你大可以放心。”

陸安也客氣地笑了一下,“但是您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隻有反應遲鈍如溫含卉,才會沒有察覺出顧逸的私心。

顧逸挑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又有什麼錯呢?”

這便是直接承認了。

陸安抿了抿唇,捏住書角的脂腹無意識地用緊了力,不想繼續搭理他,“顧大人,您沒有錯,我守著她也沒有錯,夜深了,您明日還要做生意,還是早些歇息比較好,您請回吧。”

顧逸沒有走,亦撩開衣袍,隔著陸安一臂之隔落坐,“陸安,你不喜歡我。”他的語氣篤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是我倒是覺得我還不錯。有錢能夠讓她過上富足的生活;與她共事在一個產業下,能護住她不被外人欺負;我的父母是典型的江南小鎮生人,他們寬厚和善,不會為難她;而我比她年長一些,人生經曆比她更廣闊一些,已經不是懵懂無知或者靠著衝動做事的時候了,我在這條路上比她先走幾步,回過頭也更知道怎麼樣對一個人好,我可以包容她。”

陸安隻覺得顧逸每一字都紮在自己心上,尖銳的刺痛漫開來。他無比清晰地知曉,源於年長的包容、羽翼豐滿的保護、能在生意上扶持她、甚至於建在的父母,他全部都沒有。

陸安指骨屈起,合上本就一字味讀進去的書籍,眼眸深諳若頭懸著的夜幕。

他極冷地開口,“顧大人,您對我闡明這些有何用意?”

顧逸答得溫和,“我在討好你,討好她的家人,希望她的家人能夠放下對我的敵意。”

陸安閡起眼簾,胸膛起伏了一下,緩緩吐出一口氣,垂在衣擺旁的手指收緊蜷進掌心中,“顧大人不必在我麵前費功夫,如果溫含卉喜歡您,那我就喜歡您。如果她不喜歡您,那我就不喜歡您。僅此而已。”

顧逸見他不願多聊,也體麵告別。

而後陸安獨自坐在遊廊下,沉默地宛如一道沒有生機的石樽,手邊的盞燈隨著夏夜的風搖曳,徐徐燃燒,到燈油燃盡時熄滅。

手中書頁隨風卷,陸安一字都未讀進去。

再晃眼,遠方已現魚肚白,陸安睫毛顫了一下,看著晨曦的幾縷光打在不遠的廂房門框上,映亮一片塗過蠟油的棕木。

他緩緩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胸膛,起身回房。

天亮了的時候,他要將見不得人的心思都藏匿在心底。

懂事一點吧,陸安。

你不能那麼自私的。

你該長大了。

你已經長大了。

如果她喜歡,那便是好的。

第47章 可以一試(上) 陸安哥哥吃醋啦!……

缺了公雞打鳴, 溫含卉醒的比尋常還要晚一些。

盛夏的太陽透過薄薄的窗柩麻紙,燒的溫含卉眼皮灼熱。

她習慣性翻身,背對著房門賴床。

廂房外佇了一道挺拔的人影, 先是禮貌地叩了兩下門框,而後響起一道清潤的聲音,“溫姑娘,該起床用早膳了。”

溫含卉以為是陸安, 從鼻尖哼出一聲, 覺得他毫無震懾力, 不欲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