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瓢潑大雨之下的一隅,溫含卉邊哭邊講,一旁陸安很耐心地聽她講完,安撫地撥了撥她因為淋雨而貼在鬢角的幾縷頭發,把它們別到耳後,目光淡淡地從她濕漉的眼眸挪開。
溫含卉最終歎了口氣,“崽崽,所以我幹了兩年多的活,兜兜轉轉,又要回到紡織坊做女工了,我感覺自己一事無成,仿佛在原地踏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陸安輕輕搖頭,“你在這兩年多裏,學到的所有都是屬於你的,你認真的學會了製作布匹的技藝,知道怎麼核查布匹的好壞,會騎馬拉車運貨,會自己和客人談生意,這些能力都不會隨著你離開手作坊、回到紡織坊而消失。你怎麼會一事無成呢,你可是我們家的一家之主呀。”
“那我的工錢也變回以前做女工時的工錢了,以後我們又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溫含卉看向陸安嘀咕道。
“你當我公家糧白領的嗎?”陸安瞥她一眼,“而且你這麼精打細算的人,木櫃深處藏了不少存款吧。雖然我們不會動用到這筆錢,但你也要尊重這筆存款,不要當它不存在好嗎?”
“讓自己安心一點。”陸安如是說道。
溫含卉有點被他逗笑,淺淺地彎了下唇。
可是她很快又癟下唇角,悶悶不樂,“我要把小安還給黃超哥了,心裏很舍不得它。”
一旁的小安並不懂自己要和溫含卉分離了,還傻傻的想趁陸安和溫含卉兩人講話間隙偷偷衝進街道上淋水。
陸安當然是一直握住小安的馬韁繩,不給他得逞,“那我們到時候問黃超哥,把小安買下來。”
溫含卉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那一匹馬是挺貴的,我要好好攢錢。”
“我也會努力的。”陸安眯眼看著遠方有雲被光破開裂縫,雨勢漸小,下午的堂課早就開始了,他們也該分別了。
他朝溫含卉道,“雨後濕滑,你回家路上要小心不要滑倒。然後淋雨受寒了要記得煮生薑水散寒,如果不想自己燒水抬桶進寢間裏淨身,那就換身衣裳休息一會兒,等我回來,我幫你抬。晚膳想吃什麼也提前給我說一下,家裏沒有的我就去附近的集市買。”
溫含卉先說她想吃楊梅和鹽焗雞,然後又問陸安,“崽崽,你不賺錢,哪裏來的錢給我買東西呢?”
十四歲陸安在心儀的女人麵前故作出的成熟穩重姿態出現裂縫,他必須接受自己暫時來隻是一個兩袖清風的書生,他耳朵緋紅,半晌憋出一句話,“那你給我錢,我幫你跑腿去買。”
兩人分別時,溫含卉笑意盈盈的牽著小安朝陸安擺手。
而陸安自覺丟臉,連頭都沒有回,步履匆匆地回了煦陽院。
......
翌日清晨,溫含卉與陸安分別,又重新回到風華紡織坊。
相較她去年離開時,前院又添了些織布機,那些織布機密密麻麻地陳列在一起,昭示出紡織坊與日俱增的訂單。
黃超再見溫含卉,也沒有流露詫異,想來胡玲已經跟他提前打過招呼了。
許是有段時日未見,溫含卉覺得黃超待她的態度生疏不少。
倒是李阿香再見她時,喜氣洋洋地衝上來給了她一個擁抱。
李阿香歡迎溫含卉再回到紡織坊,說溫含卉不在的日子,她連用午膳都是默默端碗到欄杆旁一人獨食,日子過得沒滋沒味,而後問起她此番回紡織坊要辦何事。
聽溫含卉講完回紡織坊緣由,李阿香看她的目光立馬變得同情起來。
溫含卉擺手,示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