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雙手執於身後,不知何時結束了商談,從中庭走出,踱步至她身前,“溫含卉?我說怎麼好一段時間沒有在手作坊見過你,後來到我府上回訪的人也換成了一個中年男人,我以為你躲我,不想你是被調回了手作坊幹活。”

溫含卉剛要回答,就被胡玲搶先道,“是這孩子執意要調回紡織坊的,我攔都攔不住,便隨她去了,她一貫喜歡織布多過在城裏跑生意的,人也沒有什麼大誌向,我隻好換人和顧大人對接了,你說是吧,含卉?”

胡玲看向溫含卉的眼神裏帶著施壓。

溫含卉不欲當麵拂胡玲的麵子,便抿嘴輕點了下頜,默認了胡玲所說的話。

顧逸目光停在溫含卉神色上,卻說,“是嗎?”

胡玲陪著笑,“自然是如此。”

顧逸抬頭瞧了眼天時,他還有其餘的事情要處理,便隻是留下話說,“若是你在風華紡織坊過得不好,可以找我。我識貨也識才,你來我這裏,我會重用你。”

胡玲臉色當場冷了一瞬,礙於顧逸情麵,又隻好掛著笑送他出了莊園大門,“顧大人此言差矣,含卉可是我的人,你可不能橫刀奪愛,從我手底下挖人。”

顧逸坐上馬車前,得體地朝胡玲點點下頜,“胡老板,沒有人會一輩子呆在不受賞識的地方,我們各憑本事。”

胡玲眼神暗了暗,不稍多時亦是坐上馬車進了城裏。

到了用午膳時,有女工豔羨溫含卉得了顧逸賞識,隻要去了他那裏,就是麻雀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便是連李阿香都專門來問她意思,“含卉,你真的要離開紡織坊去顧大人手底下幹活了?”

溫含卉搖頭,仍是說胡玲姐對她有知遇之恩,沒什麼事她是不會主動離開風華紡織坊的。

李阿香滿臉可惜,“你就是太重感情了。你看胡玲姐拎得多清楚,婷姐的事情是你幫了她,可是她仍沒有把你調回手作坊,仍是防備著你,你繼續留在紡織坊,隻能一直當女工,你真的甘心嗎?”

溫含卉想了想,“現在說離開還為時尚早,做女工雖然工錢少,但是陸安每月都能領公家糧,我們家還是能夠生活下去的。或許等陸安考上功名以後,不需要依靠我了,我就會在京城開一家小小的鋪子賣我自己縫繡的刺繡吧。”

溫含卉執拗,李阿香根本勸不動她。

李阿香忿忿地扒著飯,數落她不懂得珍惜機會。

溫含卉挨她罵了也不生氣,就撞撞她肩膀。

半晌,李阿香又釋懷地歎了口氣,“罷了,我逼你作甚?你本就是這樣的人,善良真誠,固執認死理。若哪一天你不這樣了,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溫含卉了。你就是個傻子。”

溫含卉哼了一聲,“你怎麼還罵人呢?你才是傻子。”

兩人說話間,有侍女找到溫含卉,說黃超請她去會客間一趟。

自從黃超與婷姐的事情暴露後,黃超已經很少單獨會見女工了,為了避嫌,他一般都是直接在前院找女工談事。

何況胡玲還當著黃超麵感謝過溫含卉的告之,黃超自然知道他與婷姐一事是溫含卉揭發出去的,因此黃超雖然未找溫含卉麻煩,卻也是冷臉待她好一陣子了。

溫含卉撓了撓頭,不知道黃超還能有什麼事找她,但是侍女催得緊,她便放下碗筷去了。

會客間中隻有黃超一人在煮茶,他瞥見溫含卉來,抬抬下巴,點了點自己對麵的交椅,示意她坐下。⊙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