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信件傳情(上) 愛你永不變的陸安親筆……
溫含卉吹熄了盞燈裏的燈芯, 爬上床,專心睡覺。
不過片刻,她又從床榻下來, 赤足踩在冰涼的磚石上,借著月光找到自己隨手丟棄在桌台上的信封,小心地捋了捋信封邊角的皺痕,輕輕拉開木櫃, 把它藏進了自己放私房錢的匣櫃中。
之後溫含卉仍是收到了陸安的來信。
他與她分享的隻是一些生活瑣碎。
其餘的事情, 都是溫含卉從街頭巷尾聽人議論來的, 說是鎮江新上任的那個小小縣官, 居然把數十載前修築的堤壩全部都敲爛了,此舉轟動一時, 都說他為了給自己做功績,毀掉了先輩的福祉,罔顧百姓死活, 簡直十惡不赦。
陸安一夜之間把原先造水車時積攢的好名聲都敗光了。
有官員狀告到朝廷, 太和殿上一片反對聲,偏偏文景帝跟糊塗了似的, 說什麼不破不立,力排眾議撥款給陸安用。
在京城對陸安罵聲一片時, 溫含卉家門被信使敲響,信使帶來了一封半月前自鎮江寄來的信。
陸安許是忙碌,並未像以往那樣專門用信紙給她寫信, 裏麵隻有幾張銀票,外加信封上板正的四字正楷:陸安俸祿。
溫含卉當即揚聲道,“我可沒叫他給我上交月俸,我從來都不是這麼專/製的人, 誰叫他自作多情了!我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屋宅裏空蕩蕩,一絲風也無,不知道溫含卉這番話是講給誰聽。
她氣不過,跑出去追信使,說要退信。
那信使聽到了,溜得比兔子還快。
溫含卉追了他一整條大道,最終敗下陣來,氣喘呼呼地叉著腰停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信使消失在自己眼前,“這信使未免太狡猾了!跟陸安一樣狡猾!”
她回到家,把來信往丟進匣櫃中,眼不見為淨。
到了文景七年的春日,溫含卉回了一趟胡家村,幫胡武淨翻鬆灌溉農田養土,栽種油菜花苗。
胡武淨坐在湖旁釣魚,忽然感慨了一句,“許久沒見陸安那個說話很氣人的崽子,你別說,我還怪想念他的,好端端的一個孩子,怎麼就跑去鎮江做縣令了呢?京城周邊那麼多縣址,他都瞧不上?”
胡武淨不知道溫含卉與陸安之間發生的事,隻是唏噓感歎。
溫含卉愣了一下,旋即安慰他道,“會試分官都是朝廷下旨的,陸安也沒有的選擇。既然受封了鎮江縣官,以他的性格,也一定會好好做事的。”
胡武淨更是納悶,“可是我怎麼聽到村裏好多人在罵他搗毀江南的堤壩?”
溫含卉隻回了一句,“我相信陸安做事,一定有他所遵循的緣由,或許最初不被常人所接受,但最終世人一定會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是利民而非害民的。當今天子都給他撥款做事呢,別人不信他,我們也應該相信他才是。”
溫含卉在胡武淨家中用過了年夜飯,才獨自折回居所,家家戶戶都在家中團聚過著春假,路上靜謐,黑夜裏飄下小雪,溫含卉忽然喊了一聲,“阿壯,你還在嗎?”
大道上無人回應,唯有附近的一棵樹抖了抖枝幹。
溫含卉看著那棵老槐樹,朝樹後的人擺手道,“我今夜回到家中,這幾日都不打算出門了,你也回去跟你的家人團聚吧。”
那棵樹再度晃了晃,不知阿壯是同意了,還是沒同意。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溫含卉沒再多言,推開了自家柴扉門,一封夾在門縫裏的信封掉落在她的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