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壯麵色一紅,看著溫含卉的眼睛, 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憋了半晌,說道,“溫姑娘,你別為難我了,這不是可憐的阿壯能說的事情。”

溫含卉凜了凜麵色,沉聲問道,“陸安回京後,可是真的要繼任空缺三載的宰相一職?”⊙思⊙兔⊙在⊙線⊙閱⊙讀⊙

阿壯霎時鼓圓了眼睛,驚訝道,“這也被你知道了?”

溫含卉口吻淡淡,“原本不確定,看你反應我確定了。”

阿壯悲痛欲絕地捂住心口,“......我是罪人。”

溫含卉擺擺手,示意阿壯可以躲回去了,她推開柴扉門,踱步走了進去,穿過沒有點燈的遊廊,她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傍晚百姓在告示牆下的議論,麵色愈發冷了下來。

進炊房後,溫含卉點亮盞燈,切菜和炒菜的動作都很響,帶著宣泄的意味。

她從來都沒有要求過陸安要出人頭地,可是他一個人,偏要坐到那個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年紀輕輕,後背無人,便如同百姓所說,一定會麵臨血雨腥風。

溫含卉氣陸安不與她商量就走上一條險路,哪怕是追名逐利,都可以步步為營,這樣光明正大的獨得聖寵,破格提拔,隻會把他架到高台之上,到時候無數雙眼睛盯著他看,稍有不慎,摔下來就是粉身碎骨。

還騙她說:他並非有宏圖大誌之人,他隻想好好保護她,也保護他自己,因為他要照顧她。

之前白誇他省心了,最不省心就是他了!

灶台裏傳來一股焦味,溫含卉將炒壞了不能吃的竹筍都放進木碟中,她低頭看著黑乎乎成坨的竹筍幹片,活生生要被陸安氣哭了。

溫含卉壓著滿肚子的氣,重新炒菜,熬粥,喊胡武淨一道用膳。

夜裏輾轉間,她驚覺此事木已成舟,想再多也隻是徒勞,因為陸安早已接受那位帝王的安排,沒有退路。

可是他根本沒有和她商量過,溫含卉猛地從床榻間坐起來,赤足踩在磚石上,一把拉開木櫃裏儲放陸安信件的匣盒,全部都拿出來,再取來炭火盆,準備一把燒光,以後就當不認識這個臭崽子!

點火後,炭塊紅通通,火苗劈裏啪啦作響,溫含卉看了一會兒,愣是又不舍得把信都燒毀,這股氣就這麼憋悶到了天亮。

偏偏這日清辰,還有信使來敲溫含卉家門,他敲了一會兒,柴扉門才被一隻素手自內拉開,他立馬揚起笑容說,“溫姑娘,我原本是晌午才開始自驛站伊始開始送信的,送到你家總是已經傍晚了,但我見你這陣子都有給陸安回信,我想那我就第一個給你送信,這樣我就不用等到第二天再過來取信啦,我今日稍晚時候繞路過來拿信,今日就可以給你把信送往江南了。”

溫含卉不想遷怒無辜,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不必,多謝好意,請您將這封信原路寄回去吧。以後他的來信,我一律不會再收了,讓他別白費功夫了。”

信使小心翼翼看溫含卉臉色:“......我可以裝作沒聽見把這封信夾在你家柴扉門縫隙中嗎?不然我真的很難和陸大人交待......”

溫含卉眼皮一掀,就這麼直直看向信使,“不可以。你把我的意思帶給他就行,他慣是不會為難旁人。”

之後好一陣子,溫含卉都沒再見過那信使。

冬日臨近春假,是一年生意最忙碌的時候,溫含卉忙得腳不沾地,她負責大額的商單,核查貨品,裝車運貨,按時交貨,鋪子裏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