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來看看,正好發現迪克正好對她說話,於是戳了拉萊耶讓她回話,防止之前扯的謊話被戳破,迪克大概今天都沒機會聽到血腥瑪麗的聲音。

可惜布魯德海文是不會為自己的行為心虛的,知道迪克真的把布娃娃當成自己之後,影妖反而起了玩心,反正鯨魚也看過了,她決定留下來玩玩。

血腥瑪麗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麼,過了會才輕快地說︰“我想你搞錯了一點,迪克‧格雷森。”

“我可不是緘默議會的那些小傻蛋,我不在乎你們能不能聽到我的聲音。”

完全是小女孩的腔調,迪克甚至能想象出如果血腥瑪麗是個普通女孩,她撲閃著睫毛說出這句話時的模樣︰“感謝蓋亞,那些不得不忍耐的時間終於結束了……別把我當成哥譚,我不是她,你以為我也在期待你們能夠理解我嗎?”

迪克︰“這不是——”

“我知道,這不是可憐。”布魯德海文拉長了聲調,“之所以你現在還好好的,是因為你非常有自知之明,你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成為不了什麼樣的人。”

很難說這句話是不是反話,不過迪克決定當做沒聽見。布魯德海文和別的城市意誌不一樣,這座城市擅長利用言語刺探人心,甚至可以說,布魯德海文喜歡這樣做,她可以不說這麼多,但她偏偏喜歡把每一句話都用成百倍鋒利的言語反駁回去,仿佛她是個有喜怒哀樂的人類一樣。

化妝間並不算大,但是沒有窗戶,迪克找遍了房間,依舊沒有找到新的出口,他將目光投向緊閉的房門,內心仔細地計算起來。

以他的力量,他完全可以直接撞破房門離開,不過這明顯不是密室逃脫的玩法。

視線在房間裏轉了一圈,迪克最後看向了梳妝台。

剛剛他已經迅速檢查了整個房間,唯一沒有檢查過的就是已經被手覆蓋的梳妝台,如果說哪裏還藏著逃離房間的道具,隻能是那裏。

“猜對了,鑰匙在鏡子後麵。”布魯德海文說。

他們都知道這種關卡對於夜翼來說毫無難度,這畢竟隻是個遊戲,遊客不可能受傷,而迪克每天的日常都遠比眼下要驚險刺激。

越來越多的怪手從上方垂落,房間仿佛變成了陰暗幽深的密林,疏落有致的藤蔓垂下,遮擋住窺探的視線。

迪克估算了一下距離,後退幾步,忽然加速沖向怪手織成的網,一把抓住其中一根怪手,縱身一躍,把手臂當做鉤索蕩過去,側過身體,在蕩到梳妝台上方時冷不丁伸出手,一拳擊碎了鏡麵,準確地撈走了藏在鏡子後的鑰匙。

玻璃嘩啦破碎,碎片向四周濺射,紮進怪手堆裏,蛇群頓時被激怒,一雙雙手陡然弓起,向空中的人影激射而出。

可惜怪手追上來時,迪克已經鬆開手中的手臂,靈活地躍出去,剛一落地,就穩住了身形,抓著鑰匙直直沖向門口。

“換成普通人大概要縱身撲進手堆裏摸鑰匙吧,”迪克不疾不徐地把鑰匙插進鎖眼,“我開始同情下一批遊客了。”

門鎖“ 噠”一聲,身後的怪手仿佛沸騰的海水,翻湧起滔天巨浪,向著門口撲下,最後一秒,迪克一閃身鑽出了門,反手關上房門,將海潮堵在了身後。

房門貼著脊背震動,像是下一刻群手就會破門而出,迪克沒有停頓,摘下多米諾麵具轉身就跑,他剛剛沖到樓梯口,走廊深處“砰”地巨響,無數被激怒的怪手撞破房門,湧出化妝間,在地毯上迅疾如風地爬行,向著迪克追來。

迪克看著瘋狂追趕過來的怪手,倒行兩步,評價了一句︰“還挺藝術的。”

他不再多看,轉頭三兩步躍過樓梯,回憶著劇院到過山車站的路線,奪路狂奔。

“等一等!”

他剛剛沖出劇院大門,身後忽然響起哀傷的呼喚。

阿比蓋爾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劇院門口,穿著海報上的芭蕾舞裙,隻是頭上沒有那頂冠冕,她捂著心口,淚光盈盈地問︰“請你留下來!我等了你很久了!隻有你能拯救這個小鎮!”

在了解到紅杉鎮的過去之後,不難猜出小鎮的災難是由那頂冠冕引發的,而阿比蓋爾在這場災難裏似乎隻是扮演了一個受害者的角色,如果心軟一點,玩家大概會選擇留下來聽聽阿比蓋爾的解釋。

可惜迪克不這麼想,他對阿比蓋爾的呼喚充耳不聞,沿著曲折的車道,直奔過山車車站。

尋找線索耽誤了時間,迪克離開劇院時已經是黃昏。夜鶯劇院坐落在山丘上,從車道上望下去,昏黃的燈光點綴在小鎮裏,通往車站的路燈次第點亮,落日將林海映得發紅,一層又一層深淺變幻的輪廓遠遠疊出去,巨蛇般的過山車坐落在森林裏,將蒼紅色的天空切割成幾塊,鋼軌沐浴著輝光,在晚霞下美不勝收。

因為選擇了五星難度的劇院,再加上花費時間解謎,迪克的速度比普通遊客反而慢了很多,許多遊客已經先一步搭乘過山車離開。

一般來說,難度越高的場所裏條形碼也越多,適合人數較多的團體探索,而不是像迪克這樣單槍匹馬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