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接通:“越欽,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出來吃夜宵麼?”
“……行,你別帶你那小女朋友。”
在林琴南的監控下掛了電話,收穫一個欣慰的頭頂撫摸。
“你放心,我就跟他談談,你在家等著吧,我很快就回來。”她風風火火穿上外套出門,臨走前還給他續上熱水。
再見到林琴南就是在派出所了。
一大早接到周蔚電話,鄭越欽找了半天車鑰匙才想起來車被開走了,於是在年假冷冷清清的清晨街頭打車趕往。
周蔚站在辦案大廳門口,看見鄭越欽匆忙趕來,神情很是複雜:“他們倆為什麼打架啊?我聽同事說,從他們淩晨被店家報警送過來之後,兩個人就一句話都沒說。”
“打架?湯嶺敢打她?在哪呢!”
周蔚見了鄭越欽的反應,表情更加奇怪。
鄭越欽憤怒地跟著周蔚走到調解室門口,一眼就看見臉上掛了彩,外套也破洞的林琴南。
林琴南抬眼看見鄭越欽焦急又憤怒地沖進來,便側過頭瘋狂躲閃。
“他打你了?人呢?”他皺眉細數著林琴南臉上的傷,蓄勢待發,回頭搜索湯嶺的身影。
及閘後的人四目對視的瞬間,鄭越欽反應過來,林琴南不是被打,充其量算是互毆,湯嶺還明顯傷勢更重,左眼腫起了一座山,嘴角掛著血,頭髮被薅成雞窩。
湯嶺顯然很看不慣鄭越欽具有顯著偏向的態度:“你以後被家暴,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鄭越欽回頭望向林琴南,太妹已經把頭埋到雙下巴裏。
“怎麼回事兒?”
“說說吧您二位。”周蔚拿著紙走進來。
“她先用水潑我的!”
“他先動手推了我。”
“她抓了我頭髮!你們別看她看起來柔弱,力氣比我還大!”
“你力氣小是我的錯嗎?”
鄭越欽和周蔚沉默而冷靜地聽完了這場分貝越來越高的辯論,但隨著笑點越攢越密集,二人實際已經憋笑到完全不能對視的程度。
糾紛以互讀悔過書,以及林琴南賠一千了結。
放下悔過書,林琴南才有臉去看鄭越欽的表情,他揚了揚錄音介麵的手機:“悔過書寫得不錯,給你錄下來了,紀念一下。”
林琴南伸手去搶手機,鄭越欽憑著身高優勢,把手機舉過頭頂,笑眯眯地看她頂著一張花臉跳來跳去。
對麵湯嶺冷哼一聲,跟著周蔚推門出去,雷悅坐在走廊長椅上,看起來等了許久卻沒有進去。
“家事有必要和外人說嗎?”二人隔著一條走廊,誰也沒有主動靠近。
雷悅眼睛紅紅的,眼下烏青的黑眼圈用粉底勉強遮蓋了六分。
鄭越欽正勾著林琴南的肩膀走出門,言語間開著關於其五顏六色麵孔的玩笑,一見眼前場景立即識相地閉了嘴。
雷悅看了林琴南一眼,像是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沙啞著聲音說道:“湯嶺,離婚吧。”
湯嶺插在大衣口袋裡的手微微握緊,腦中瞬間閃過眾多念頭,隻問:“你想清楚了?”
那一雙杏眼瞪得通紅,眼淚卻生生忍住:“對,我會跟父母說是因為性格不合。房子賣了一人一半,過完年就去辦手續。”
“好。我今天就搬出去。”
雷悅點點頭,拎起包向外走,回身的瞬間,心中的大廈轟然倒塌。
林琴南看著那顫唞的背影,心中憋悶極了,便鬆開鄭越欽的手,一路小跑追出去,穿過走廊時沒有看湯嶺一眼。
跟著走了一條街,雷悅停下來,背對著她:“南南,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回去吧。”
林琴南猶豫地挪了挪步子,還是開口:“雷悅,你知道我擔心什麼。”
雷悅回頭,臉上掛著淚:“你放心,他不值得。”
林琴南點頭,右手在口袋裡一陣摸索,然後走到她身邊,往她手裡塞了個東西。
雷悅望了一眼林琴南稍顯鼻青眼腫的臉,又看了看手裡的東西,哽咽著笑出來。
“這什麼東西啊!”又氣又笑。
“搏擊俱樂部年卡,不便宜的。”
雷悅這才疲憊地趴到她肩上:“謝謝你,南南,我現在覺得爽快了。”
“你是謝我揍他嗎?”
“嗯!”她淺淺一笑,“我真得改改我的戀愛腦,以後再也不做這種事情了。”
“雷悅,你這麼好看,性格又這麼有魅力,以後一定能遇到真誠待你的人。”
肩上的下巴戳了戳她的後背,“你說得對。”
另一邊,鄭越欽和湯嶺往那家夜宵店停車場散步過去。
“你準備往哪搬?”鄭越欽望著那張狼狽至極的臉。
“你那兒能給我湊活湊活麼?”
鄭越欽給了他一個眼神,湯嶺立刻懂了,麵露鄙夷:“你們還同居著呢?”
他挑了挑眉,無所謂地笑笑。
“你可得小心,她太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