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如芸將來客引至正廳門前,做了個請的姿勢,就去給客人上茶。
季蘭殊看向門口,就見有位婦人從正廳裏緩慢走了出來,他立刻快步上前,恭敬地給婦人行禮:“在下顧子硯,見過樊夫人,此番冒然前來,叨擾樊夫人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林氏側身避過,輕聲道:“顧公子不必多禮。”
季蘭殊抬起頭,看清了婦人的相貌,心中的猜測成了真。
沒想到,他與少年竟然有著這樣的緣分!季蘭殊心中暗喜。
兩人入了座,樊如芸端著茶走進來,將茶放在桌上後,便又退了出去。
林氏看著眼前氣度不凡的青年,問道:“不知顧公子此次前來,所為何事?若是因亡夫而來,恐怕要讓公子失望了。”
季蘭殊聞言,麵露悲切,歎道:“樊夫人有所不知,我自幼頑劣,十歲那年曾被拐子給捉住,差點喪命。那時恩公恰巧經過,將我救下。我回了家,想要報答恩公,恩公卻未曾留下姓名。這些年我費盡心思,才打聽到恩公道名諱,得知恩公曾是二十年前名動京師的狀元郎,被先帝封為太子少師。不知何因,恩公忽然隱退。因此,我又失去了恩公的聯係,時至今日,我才知道恩公已經仙逝。這實在是……”
林氏靜靜地聽著季蘭殊的自述,待他說完,林氏已是眼角微紅,她將茶端起,掩飾般地喝了一口,道:“逝者已去,顧公子不必掛懷,公子今日上門來,便留下用膳吧。隻是小婦人家中清貧,望公子莫要嫌棄。”
季蘭殊連忙道:“不敢不敢,子硯聽聞恩公家中有一對兒女,便帶了些小玩意兒來,給弟弟妹妹們把玩一番。”
說著把手邊的禮盒遞了過去。
林氏道:“顧公子有心了,但我收受之有愧。公子拿回去吧。我家相公雖救了你,相信也並不是為了圖回報。”
季蘭殊語帶堅持,“樊夫人,這隻是子硯一點心意,請您務必收下。十年前,恩公救了我,給了我生機。如今,我已長成,也想為恩公盡一份心意,請樊夫人莫要再推辭。收下吧。”
林氏微微一歎,隻好點頭。
季蘭殊似是不經意地問道:“方才那可是恩公的千金?小小年紀行事就知進退,可真是難得。不知她的哥哥又如何?”
林氏聞言,秀美的臉上首次露出了笑容,她語氣裏帶著驕傲:“奕兒自小十分優秀,十五歲就考中了秀才。如今十六,他原本準備去遊學,再去參加鄉試,隻是……這一年來苦了這孩子了。”
季蘭殊有些吃驚,沒想到那少年竟如此優秀,心中不覺更是意動。
他忙收斂住心神,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林氏,發現她臉色蠟黃,氣息不穩,立刻猜到林氏應是正生著病。
他想了想,說:“子硯觀樊夫人氣色不佳,不知可有看過郎中?”
林氏笑道:“並無大礙,隻將養著便可。“
季蘭殊看了看天色,站起來向林氏笑道:“樊夫人,保重身體。子硯不敢過多叨擾,這就告辭了。”
林氏精神不濟,稍作挽留。見他去意已決,於是拖著沉重的身子站起來,將人送至門口。
季蘭殊走出小院,回身看去,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暗芒。
他對樊夫人所言非虛,他確實費了很多心力去尋找曾經救過他的樊世英,隻是天不遂人意。他還沒來得及報恩,恩公就已經離世。
無妨,如今恩公的家眷還在,他盡力給予幫襯即可。
更可況他對恩公之子一見傾心,他相信這便是天意。
季蘭殊心情頗為美妙,轉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