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大殿之中,一個全身被黑袍裹著的男人正背對著,粗糲的聲音從衣袍下傳來:“誰知道鬼王在這個時候出關,本來八大將都已經將陷阱設好了。”
邢丹麵色更加陰沉下來,聲音更是令人悚然:“好不容易在鬼境設下圈套,竟然就因為鬼王出關,什麼都廢了,我要你有何用?”
這話一出,白司木和蓬熠都安靜了下來。
那兜著黑帽的男人轉過身,看不見麵目,但是胸`前掛著一隻毛色純黑的狐狸,赫然便是在上宜城咬了蓬熠一口的妖狐。
這黑袍人想來便是那一日從妖族逃走的虎妖了。
“你不要忘了,我們之間可是合作的關係,仙君,要是讓旁人知道你是這個模樣,你說你這仙宮之主的位置,還能坐幾時?”
邢丹麵目頓時更加難看了,唇線緊繃,壓抑著極大的怒火。
蓬熠勾了勾唇:“我倒是曾經想過你們這個君主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沒想到城府這般深沉。”
白司木似乎想起了什麼,低聲道:“那日在妖族,鳴堯那個萬蛇窟,殺了他的人。”
“不僅殺了他,還在你我麵前遁走,如此能力,早該想到的。”
蓬熠看著畫麵中似乎安靜下來的兩人,頓時就明白了。
如果說,從一開始就是邢丹的陰謀,那他這盤棋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下的呢?
白司木周身的氣息似乎更加冷冽了些。
畫麵中傳來仙侍的聲音,那黑袍虎妖聽到聲響,頓時消失,就連邢丹也轉瞬變了臉色,又恢複了以往見人帶笑的君主,好似剛剛那個充滿著邪氣的男人不是他。
白司木一把將這透明的蝴蝶收起,眉眼間透著以往從未有過的殺氣。
蓬熠摸了摸下巴:“雖然隻有隻言片語,但是真相已經足夠明朗了,你說我們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結果被人耍的團團轉,這口氣該怎麼咽呢?”
話音落下,蓬熠以往帶笑的眸子也逐漸深沉。
從上宜城到妖族,再到如今的鬼境,現在想來,這一切恐怕都邢丹的陰謀。
蓬熠越往深處細想,越覺得這個仙君,當真是城府深厚。
若不是白司木起了疑心,在仙宮留下這麼一隻蝴蝶,那是不是還要許久才能知道這背後的真相。
“木頭,我越想越覺得,這君主之位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坐的,這等心計,自歎弗如啊。”
白司木默不作聲,不知在想些什麼。
蓬熠用手肘推了推他:“你怎麼不說話,他這麼千方百計的,說白了就是想幹掉你,還不讓自己沾一點腥,他為什麼對你忌憚至此,老白,這邢丹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你手裏啊。”
不然,白司木以仙尊之位,護佑仙宮數百年的和平,任誰都不會做出這般沒腦子的事情,想要暗中將他除掉啊。
除非,是有什麼把柄落在白司木手中了。
白司木搖了搖頭,隨後又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人心易變。”
蓬熠想了想他們大費周章的進入鬼境,結果都是別人給設計好的圈套,又忍不住自己嘲笑了一聲:“我這輩子都沒幹過這麼傻的事情,被人如此戲耍,早跟你說了隨我回魔宮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你非要操這勞什子心,心係天下,可這天下……竟還想除了你,白司木,值嗎?”
值嗎?
為了仙宮勞心勞力這麼多年,攘外安內,事無巨細,全都包攬在自己身上,值嗎?
白司木伸手,握住了蓬熠,拉著他往外走。
原本就陰暗的鬼境在這些鬼侍過後顯得更加的深黑,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即將迎來不知什麼樣的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