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薇姝沒湊過去給他看病,萬一自己一過去,這人更激動,再當真抽得失去意識,恐怕更麻煩。
請了醫生過來,看了看知道施老爺沒大問題,喝點兒安神的湯藥就好,夫人才鬆了口氣,滿臉歉意地護送許薇姝出門。
…………
“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我這個便宜堂舅和我爹有仇?”
許薇姝回了驛站,就把自己去施家看到的情況詳詳細細告訴方容,雖然沒打聽出施家有沒有欠債,但他們家缺錢是肯定的。
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
印象中許靜嵐和施壞土應該沒什麼關係,隻是因為施燕的緣故,算認識罷了。
最多逢年過節年禮往來。
再說,一個高高在上的國公爺,另一個隻是最高隻做到知縣的人,還能有多大的仇不成?
“我就是問問。”
方容笑眯眯地應了一句,一時間又不見人影,終日繁忙,連吃飯也不露麵。
但許薇姝的好奇心已經讓他勾了起來,她雖然沒有強迫症,可既然和自家有關,不得到答案,那實在別扭。
既然方容不肯回應,許薇姝幹脆便讓‘地頭蛇’阿生他們,打聽下最近施家有沒有欠債。
安郡王提到這個,總不會沒有原因。
阿生絕對和寶琴一樣,屬於點亮了八卦技能的能耐人,沒兩日就打聽了個差不多。
施家到沒聽說欠什麼還不起的債款,不過,前陣子施懷土讓幾個外地人設套,用兩件假古董騙走了一大筆錢到是真。
聽說損失達到五十萬貫。
五十萬貫,對某些巨富來說,可能真不算什麼,但在施家,絕對是一大筆,聽說夫人把嫁妝都給賣了,才勉強還上,可家裏的鋪子和地都典當出去,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下去,真不好說。
“那位施老爺是個好人,我們這一行裏,聽說好些人就是靠他吃飯。”
阿生頗為感歎地道,“希望他可千萬別破家才好。”
許薇姝哭笑不得,阿生說他們那一行的人靠施懷土吃飯,就說明這人經常被騙,恐怕不隻是五十萬貫的事兒。
“而且施老爺愛交朋友,仗義疏財,最是豪爽不過。”
翻譯過來——花錢大手大腳,很敗家!
……隻是施懷土敗他的家,和國公府又有什麼關係,為何那人見到自己的反應如此不同尋常?
她猜來猜去,也猜不到因由,本來以為這點兒好奇心滿足不了了,或許以後事情爆出來,她才能知道始末。
許薇姝本隻是好奇而已,也沒太當回事,說到底,施家隻是施家,還不是她正經的外家。
卻不曾想,後麵居然出現了個大轉折。
因為這麼一件,此時看來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讓她走上一條不知道該說是荊棘遍地,還是痛快淋漓的道路。
如果許薇姝能提前預知此事的結果——她也不知道她當時會不會還是選擇同樣的做法。
說到底,此事起因,隻是安郡王圖方便罷了。
這日,方容一早回家,就把許薇姝拉過去,表情有些不對,眉頭微蹙,低聲問道:“你還記不記得國公爺在世時,經常親手製作一些白瓷娃娃。”
許薇姝一怔,方容口裏的國公爺,指的自然不會是現任英國公許靜岩,而是她的父親,最驚才絕豔的一代英國公,許靜嵐。
想了想,似乎有印象,許靜嵐擅長燒瓷器,而且燒製白瓷比正經的工匠都好,色澤白潤,細膩柔滑,觸之如美人肌膚,皇帝有一日驚見,還給起了名字叫美人瓷。
似乎京城還有商戶跑到國公府賄賂下人們,就是想求幾片國公爺燒製的瓷器碎片,連碎片也有人要。
當然,他畢竟是朝廷官員,位高權重,有點兒愛好不要緊,拿它換錢就太掉價,肯定不能賣的。
到是因為妻子喜愛,他時常燒一些白瓷娃娃,一個套一個的那種,大大小小加起來能有十幾個,最小的甚至隻有拇指大小,十分可愛。
許薇姝娘親給她留下的東西裏,就有這麼一套,不過僅僅是兩個,小的拇指大小,大的也隻稍微大了一點兒。
她十分喜歡,時常取出來賞玩。
還自己動手給這些娃娃們做小衣裳穿,頗過了一把裝扮洋娃娃的癮頭。
連吳媽媽都怕她一不小心失手打破,專門訂做了個木箱,在裏麵裝上厚厚的絨布來安放。
許薇姝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