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一切進入正軌,王妃唯一該做的就是操持操持家業,讀讀書,下下棋,享受作為王妃該有的,輕鬆恣意的生活,那多美!
許薇姝拍了玉荷一下,示意她拿騎裝給她。
馬車不大,不過,還是帶了一套騎裝,都是許薇姝自己設計的,和現在的騎裝不大一樣,反而類似動畫裏的那種漂亮筆挺的軍裝。
白色緊身上衣,兩排扣兒,大紅的短披風,深藍色的長褲,高腰的皮靴,英姿颯爽。
玉荷越看越喜歡。
就像她們那些宮人,平日裏最愛寬袍長裙,覺得飄然若仙,自從跟了眼前這位娘娘,愛把腰身收細,愛穿男裝,不愛繁重首飾的到越發多起來。
許薇姝撩開車簾,向外望去,隻看見四麵八方的鄉勇,還有軍士,簡直是蜂擁而至,烏壓壓一片。
玉荷都嚇了一跳,猛地縮回車裏,不敢再露頭。
許薇姝到是從車裏出去,直接搶了一個侍衛的馬,自己騎上去,一路飛馳。
沒多久,就奔到現場。
許薇姝停下馬,駐足遠眺,這一看,卻不由愣住。
好像不是什麼強盜,那是一群流民,大約是從外地來的,隻是不知從南邊還是北邊。
所有人破衣爛衫,骨瘦如柴,一臉的風塵色,目光呆滯,撲到糧車上,使勁扒拉糧食,生糧食就拚命往嘴裏填,這些人悍勇到不要命,就連糧隊的護衛們,一時間都吃了點兒小虧。
“該死!殺無赦,殺無赦!”
王府一主管,氣得臉色都紅了,連聲大吼,自己先張弓開箭。
其他人也發了狠。
不怪他們大怒,這批糧食可不是鬧著玩的,那是靖州老百姓們要用的良種。
因為在靖州地界,大夥兒的土匪都給剿滅幹淨了,剩下的小夥兒也不成氣候,他們這才沒留太多護衛,沒想到半路上,馬上就到府城,竟然碰上流民如此凶殘。
許薇姝皺了皺眉。
玉荷就搶先一步道:“娘娘,管事也是沒辦法,亂世用重典,現在就是亂世,這些流民在本地沒有根底,孑然一身,腦子發熱的話,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人家管事的處置沒錯,換了任何一個人,碰上這種事兒也要殺人見血的。
流民確實可憐,背井離鄉,顛沛流離,但對於流民,本地的老百姓都特別戒備。
他們好不容易才過上好日子,生活有了希望,有了奔頭,哪怕王府這邊說了很多次,如今靖州缺人手,需要引進人口,他們還是很怕外麵那些已經快瘋了的流民。
許薇姝歎了口氣,低聲跟一個侍衛說了兩句話,那個侍衛就策馬過去,追上已經帶領軍士趕到的一個小將軍。
於是,軍士們的長刀出鞘,全用刀背,一口氣衝殺,但凡反抗的全部打暈。
那些見勢不妙,想要逃竄的流民,就是一箭射倒,哪怕沒有刻意去殺人,但死的估計還是不少。
俘虜的這些人,統統送山上去做苦力,不過,他們想要拿錢就不大可能了,或許會給一口飯吃。
許薇姝想了想,就衝玉荷道:“玉荷,你去找盧玉衡,讓他派出幾隊軍士,四下巡邏,巡邏的時候就高聲誦讀各地的招工啟事。”
玉荷應了。
“還有,各個村子裏要是發現流民,不要不管不顧地打出去,把他們送三天山,找人給他們安排活兒。”
許薇姝實在弄不懂,以前靖州窮的要命的時候,那些流民們來也就來了,沒人驅趕,怎麼現在家家戶戶有餘糧不敢說,大部分人家都有口飯吃,絕對是真的,反而害怕起流民來。
後來一琢磨,以前大家都窮,他們這些人和流民相比,也不過就是多了一片瓦棲身,有的連房子都沒有,那樣的話,還怕什麼?
如今卻不同,有了家底,就怕人搶奪,就會擔憂。
許薇姝舉目看去,看到烏壓壓一片人頭。
“這些重新想變成人,恐怕要脫一層皮才行。”
方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穿著寡淡的衣袍,出現在許薇姝的身側。
眼下的流民,一路來到靖州,肯定是爬山涉水,吃了太多的苦,先不說身體上有沒有什麼病症,就是心性的扭曲,也不是那麼好痊愈的。
想要把他們全都轉化為可以使用的人力資源,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
他看這些流民,到沒許薇姝那般別扭,見識得多了,也就自然而然不太在意。
方容看向自家王妃:“難得出來一趟,我陪你去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