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此事作要挾。”
本朝雖然沒有律例不準朝臣去花樓,但是秦棠溪就不是一個正常人,把持著朝政不歸還政權,往日裏行事甚是狠辣。若在這個時候因小失大,損失可就大了。
“你怕什麼,皇帝都已及笄了,再過不久就會親政,諒她這個時候不敢輕舉妄動,我可是皇帝外祖父。”榮昌侯滿不在乎道,夜裏冷風灌進身體裏凍得瑟瑟發抖,實在忍受不知就將兒子推開,自己轉頭進屋。
吳諳心中放不下,翌日朝後就找皇帝去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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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麵上的花燈少了很多,永平巷子裏的燈籠也拆了些,走進去的時候還是能感到那股熱鬧的氣氛。
平兒再度跨進玉樓春的時候,嘴巴裏嘀嘀咕咕:“殿下這是怎麼了,這裏的人個個那麼不正經,怎地就往這裏跑。”
而在後院的一間屋子裏管事正在給明姝上藥,口中勸說道:“昨日救你的那位貴人又來了,你不想去伺候小侯爺,就去見見她。”
銅鏡裏的女子額頭上一塊猩紅的疤痕,巴掌大的小臉更是毫無血色,泛著紙白的唇角微微抿著,腦海裏閃過的不是吳諳油膩的臉,而是長公主淡漠睥睨的眼神。
鎮國長公主秦棠溪是本朝最顯赫的女子,就連皇帝都要禮讓三分。皇帝五歲登基,十年來都是長公主代為攝政,這樣的女子風華與才情都是上天賜予的。
明姝忍著全身顫栗咬牙不肯說話,落在肮髒的地方,她就不再是清雅高貴的信國公府的嫡女。
管事勸說了幾句,見她還是一副不識趣的樣子,當即就冷了臉色說狠話:“我買你花了萬兩銀子,有的是辦法讓這些銀子回來,你最好識趣些。昨夜的榮昌侯府的小侯爺可是出名的狠辣,我可提醒你,不聽話的後果可是很多的。”
明姝緩緩閉上眼睛,任由兩行淚滑過眼角。
外間的秦棠溪照舊坐在自己昨日的位置上,隔壁的雅間卻換了人,時不時傳來嚶嚶的女子聲,平兒聽得臉紅心跳,甚至捂住了耳朵。
躲在暗處盯了許久的彌珍在見到無人靠近她後,端著一盞酒徐徐走近。
秦棠溪的目光落在看高台上的女子身上,昨日是妖嬈的舞姿,今日卻是撫琴,琴聲過於中規中矩,沒有太多的靈力。
平兒見到有人走過來,老鷹護小雞般擋著彌珍靠近:“走開,長得那麼醜,不配和我家主子喝酒。”
“平兒。”秦棠溪輕聲嗬斥。
平兒擠眉弄眼地退了下去。
彌珍竊喜,攝於長公主的威嚴,到底沒敢貼過去,照舊給她斟酒,盈盈笑說:“殿下是喜歡這裏了?”
玉樓春的花魁隔三差五就會換,新人換舊人,美名在外。就連吳諳都會沉浸在這裏,她相信,長公主也會喜歡。
秦棠溪遠遠地凝視高台上,琴聲刺耳,難聽得很。
彌珍說得嘴巴都快幹了,卻沒有得來長公主一句回話,心中沮喪,長公主靠坐在椅子上,目光凝視著高台上的紗幔。
紅色的紗幔此起彼伏,琴聲陡然一轉,她驀地回首,撫琴的人換了。
高山流水的琴音,多了股空靈。
秦棠溪微微眯住眼睛,簾後的人影瞧不真切,比起方才的琴聲不止高了多少。花樓楚館裏的琴多以討好人為主,而這人的琴音造詣遠勝尋常人。
但她聽出了幾分不同尋常熟悉感,好似那人就在簾後,她出聲輕喚:“平兒。”
平兒努努嘴巴,從袖袋裏掏了些銀子出來,大步向高台走去。
彌珍聽不出琴音的差別,好奇長公主怎地突然就賞了,細觀她的容顏,波瀾不驚,與方才無異。
不久後,平兒就回來了,俯在秦棠溪耳畔低語說了幾句,秦棠溪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瞬息後又平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