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也沒必要非得離開,或許在你看來很嚴重的錯誤,對這棵大樹而言微不足道。”就像一個三歲小孩因摔了碎一隻碗而忐忑不安一樣。
他扶著樹杆站起身:“是你們將自己與世界樹的關係擺放在信徒與神明的位置上,實則有你們棲息在這裡,對世界樹也是好事一樁。”舉目眺望著水平線,所見之處,連朵浪花也瞧不見,“屹立於空無一物的荒海之中,連仇敵的麵孔在眼中都會變得和藹可親。”
陳溺出身的世界所在的枝頭在經歷過遊戲洗禮後非但沒有枯萎的跡象,還冒出了許多的嫩葉。
他想,那個世界大概已經避開了毀滅的命運。
在世界樹上呆了一陣子,再次進入分枝後,世界已經恢復了正常運作。
手機一有信號,就被未知來電通知塞滿了屏幕。
來電號碼非常簡短,隻有三個數字,陳溺正為此感到困惑時,又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他接通來電,將手機舉至耳邊,電話那端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夾著一人急切的問話:“是陳溺嗎?”
陳溺:“嗯。”
電話那端的人將有關於修哉的事與陳溺簡單的說明,話語間同時試探著向陳溺打探遊戲方的事情。
陳溺:“你們隨便處置,不怕死想拿去做研究也可以,遊戲已經結束了,至於以後還會不會捲土重來……”他想起在枝頭處看到的新生嫩葉,停頓片刻,丟出四個字,“事在人為。”
他掛斷了電話,身邊的男人才出聲道:“我們去哪兒?”
陳溺拉開車門:“上車,送你一個禮物。”
黑滋爾坐進副駕駛:“可以告訴我是什麼嗎?”
陳溺替他係上安全帶,順勢在他的嘴角邊落下一吻,曖昧不清地說道:“送你一棟用來關我的房子。”
黑滋爾摟住他的腰腹,下巴抵在他的頭頂,寵溺地說:“關多久都可以嗎?”不等陳溺有所回答,他埋頭下去,堵住了那雙略帶涼意的唇瓣,反複舔舐廝磨,四五個字從唇齒間偷溜出來,“我好愛你……”
陳溺:“唔……”
一吻結束,兩人皆有些氣喘籲籲,陳溺凝視著那張到漂亮不真實的麵孔,放空了一會兒思緒。
“在想什麼?”黑滋爾一手穿插/在他的墨色的髮絲之間,梳理撫弄。
陳溺抿開一抹淺笑。
“在想……”
“以後要怎麼養你比較好。”
番外疫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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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由天空、荒海、孤島與一棵遮天蔽日的神樹所組成。
對盤旋在高空中無處落腳的鴉群來說,它們可以不要天空, 不要海洋, 但求一處可以讓它們歇腳的枝頭。
在被世界樹收留以前的日子殘酷而乏味, 不想被荒海吞沒就隻能片刻不停歇的振翅高飛, 直到發現了那棵大樹,它們就勢在枝椏上棲息下來,生命中的殘酷被剔除,隻剩下了乏味。
不知道從何時起, 它們開始將世界樹尊奉為神明,將世界樹所傳達的每一句話都看作是不可違背的指令。
黑滋爾是鴉群的首領, 他生來就與同類有著明顯不同的外貌特徵,最強力的存在,也是世界樹最忠誠的信徒。
世界樹委託鴉群替自己修枝剪葉, 將把關與處刑的重任全權委託給一群象徵著不幸的雀鳥,於是審判者一神職就這麼落到了黑滋爾的頭上, 擔任執行者角色的黑鴉則要在黑滋爾做出裁定結果後,在他的指令下,將對世界樹生長無益、不必要存在的分枝進行處理。
而判斷是否要繼續放任分枝生長,則需要他們進入分枝世界, 若分枝世界已墮落, 則會對世界樹造成汙染,對世界樹有害無益的存在必須被除去。
然而神職者單純且殘忍。
黑滋爾以為,引起了世界樹的注意,需要被審核的世界既是已墮落的世界, 沒有需要進一步核實的必要性。
至於分枝世界中衍生出來的那些生命與他無關,本就弱小,沒有價值,存在與否都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所以他毫無憐憫之心地命令鴉群執行銷毀,為一個又一個分枝世界帶來滅頂之災。
他的偏見與傲慢令無數世界生靈塗炭,最終惹怒了世界樹,導致他與鴉群被流放到了一個岌岌可危的分枝世界。
世界樹收回了鴉群自由出入分枝世界的權限,再如先前一樣輕舉妄動、妄下定論的結果,必定是被困在分枝世界中的鴉群隨枝頭一起被毀滅。
它們想要離開分枝世界就必須要遵循審判的步驟,在分枝世界經歷過一係列考驗後下達最終判決結果,審判結束後方可恢復自由。
被流放到D球的鴉群起初無疑是極其委屈的,對地球上的生靈是想殺又不敢殺。
然而就在黑滋爾抱著挑剔與不屑的目光,去認認真真地審視分枝世界時,頭一次知道了“有趣”為何意。
在此之前,他從沒有在意過存在於那些分枝世界中的生靈與創造物,每每降臨後便將整個世界全數摧毀,以至於他也沒有機會去欣賞、去接觸那些新奇的存在。
那是開啟審判遊戲的第二天,黑滋爾看夠了人類在遊戲中垂死掙紮時那弱小又可笑的模樣,開始遊逛起他們的棲息場所,建築物裡的一個個小格子變成了無人居住的空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