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3 / 3)

門關上良久,屋裏爆出怒吼,「沒有我最好!!!!!」

賀磊不知所措,逾刻笨拙地去安慰涕泗橫流的魯猴子;湛超則像受了提醒,跳脫地在思考自己必須來到這個世上的理由。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差不多天擦黑,飯香四溢,門外有交錯的人聲,一方問話一方作答,情勢聽著並不緊張。好像說自嚴打之後,涉黑的烏合之眾漸次有組織、有紀律。慢慢人聲分清了主次,聒噪的旁人的罵聲低下,一道音域偏狹的男聲抬高,他反複提及「債」「利息」「該死」「警察」「賠命」「手指頭」等諸多字眼。起先對話從容朝前推進,突然又在某節點爆發,爭執猛地烈了。恰如助燃劑,旁人的罵聲又刁滑地順勢響起。很快混亂一團了,逾刻有「啪」一聲玻璃器物擊碎的動響。 「打起來了。」湛超去握門把。

握住沒有擰,唾沫在嘴裏吞嚥了兩次,魯猴子賀磊都沒有因為外部地吵鬧而催促他快點。湛超沒擰動,又重複兩次,「鎖上了?」

「啊?!」賀磊才箭步上前,擰了兩次。

魯猴子也擰了兩次,擤著鼻子說:「我媽......應該是從外麵上了鎖。」

顏家遙六點半的樣子關了灶火,正給顏家寶粥碗裏撒白糖,接到了湛超電話。這逼倒是寒假過後老老實實了一陣子沒再日日十一點過準時來電問候翻來覆去談那些稀爛的瑣細。媽的,吃喝拉撒睡,他從來不曾不帶仇恨地梳理過自己的「一日」,可真挑些品相好的小事作談資嚼啊嚼,叫人發困的乏味裏,好像真有了一絲密契的詩意。有些事情說過好像就飄散了,很難再抱怨了。

他看窗外,「現在?」

「嗯。不行嗎?現在。」

「你抖什麼?」

「我在外麵啊,多冷啊,北風那個吹啊~雪花那個......化呀。嘴不利索。」

「那你跟我念。」顏家遙把聽筒換到右,「八百標兵奔北坡。」

「八百標兵奔北坡炮——噗嗤。」湛超笑了,「家遙,換個人讓我念我肯定不念,我還得罵他傻/逼。」意思就是說除了你,隻有你。

「那行,你等我。」

兩分鍾教程到茂林路的那家麵店,硫黃色的燈,亮半屋暗半屋,看就他一個,正在靠裏的一張桌上溫吞舀吃一碗餛飩。讓顏家遙想起那次,申請表,得乙肝,他筋骨畢現的一隻手。他彼時怎麼能想到他是這麼怪的人,內外一致的燙得灼人,能燎出泡兒,自己明明什麼也沒做,他看著自己就能五迷三道。這不是有病這是什麼呢?他假咳,很做作的那種,好像什麼地下組織接頭,他抬頭倏然就點亮了兩瞳,「家遙。」甚至撞到了餛飩碗,湯晃啊晃,濺出了兩團。

他心髒有墜掛重物的下沉感,既不是悲痛也不是憂慮,隻是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