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1 / 3)

怕自己的存在能這麼輕易地左右一個人。我隻是出現在你麵前而已啊。

「冷不冷?」世界特別冷。

顏家遙手是溫的,遞過去給他檢查,「還好吧。」

「我再去要一碗。」

「我吃過了。」

「那——」湛超有點不知所措,又捨不得撒開他的手。

「我真的不餓,也不冷。」顏家遙抽回手,「我以為你會回河北過年。」

「沒有,這兩年都是我爸媽過來。」

「哦。」

顏家遙任憑他直露的目光如一條犬類濕熱的舌,在自己臉上來回地舔。

「你特地出來見我一眼?」顏家遙問。

「也不是啦。」湛超簡單複述了起因,刨去了魯猴子跟賀磊。自己**自己能沒遮沒掩,別的都叫隱私,說了叫嘴欠。

「操,黑社會。」顏家遙蹙起眉毛笑,「然後呢?」

「然後沒搞成,門鎖了。」

「我知道鎖了,然後呢?沒群毆你嗎?」

「你看我像被毆了嗎?真毆了我哪還敢見你。然後就,也沒什麼大事,屋裏砸了稀爛。我也臉留下吃飯,就溜了。」

「我之前覺得你隻能算想哪是哪。」

「現在呢?」

顏家遙鐵口直斷:「大傻/逼。」接著噗嗤,愈發笑得歡,最後俯趴在桌上。

湛超咬著勺子跟他一塊兒笑,點頭說:「嘖,我也覺得。」

「快岔氣了我。」

「我回來的路上就在想,我幹嘛呀,逞能裝大頭搞得傻/逼兮兮的。其實是因為你。」

顏家遙在臂彎裏皺起了眉毛。

「我沒有把你看得弱,隻是,我、我喜歡你,就覺得自己要再能耐一點,永遠保護你,全世界的事兒我都想插手。家遙,我真沒把你看弱,我老覺得你比我爺們兒。」湛超強調,「不過目前看來我還根本是自以為是。我當時,一擰,門鎖了,我咯一下放心了。其實我們都怕了,我真要出去被幾個人拿刀抵著......我可能得跪下。」他笑,臉埋在手掌裏歎:「嗐——媽的丟人!白長這個兒了。你別嫌我,我還沒長大。」

「湛超。」

「嗯?」

「你是不是想我了?」

斯須的啞然,湛超隨即恨恨說:「是啊,想瘋了!」湊過去就想親他。

顏家遙轉開臉,總要找個沒人的地方,「走。」

街上團團灰濕的雪,二十九呢,劈裏啪啦就有了炮響。

第二十五章

河北毗鄰遼,同樣的粗工業大省。生鐵、粗糧、鋼材,煙囪聳入雲,日夜噴白不停,趨濃的霧裏飄得淨是低迷。井陘採煤更是經久,除卻礦山,湛超童年見慣的就是廠房、磚牆、鏽車間,跟窮途末路似的男人兼是一名丈夫或父親。他不敢說新世紀的石家莊能成什麼樣兒,至少別太熊?百年前還保定直隸總督府呢,別扭個頭,煙土漫天,故鄉沒了。

顏家遙帶他去安紡二廠。巨大廠房在昏黑裏勾了線,灰樓靜得索寞,亮著幾塊方窗,門衛室有燈人空空,沒妨礙就進來了。

「產線已經撤了好多了,前幾年改製都快走光了,他們基本都有一種被很信任的人欺騙的感覺。可能快並購了。」簷上橫豎割過鬆弛的舊電線,擠進鐵柵門,是灰青的迴廊,角落裏積了蛛絲,牆上有舊黑板,寫「修機錠帶當日扣分」,底下靠了輛久不見的二八。顏家遙回頭:「別說話。」上樓。

二樓迴廊兩端通著,電壓不穩,燈影亂晃,你也說聊齋我也說聊齋。停在南頭的一間屋門前,湛超看他在那兒開鎖,就問他,你這不屬於犯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