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用說話。」鎖眼舊了,擰著費勁兒。
「最後一句,我意思,犯法就我來開,逮我。」
顏家遙在他嘴上親了一下,「我爸的辦公室。」鎖開了,「當然是以前,現在是雜物間。」
真是沒客氣,豈是個雜字了得。甫一進門,浮塵溜進鼻孔,湛超猛嗆,咳聲竄去門外在走廊裏跌宕。給人聽見真逮去保衛科。顏家遙手摀住他口鼻,勾腳踢上門,四下黑成一片。試想咳嗽沒有憋的,湛超忍得受罪,眼淚快下來了。顏家遙借窗外雪光瞅他淚汪汪,故意停著不放,湛超也不挪開頭,伸舌舔他手掌心。特別奇怪,這裏像虛空浮想的小星球,一個沒有雲與路的庇護所,不必為親緣律法去反省跟羞愧。為的就是親,兩人很快地黏著親,抱著親,轉著親,變著角度親,純粹的感官、腺體、神經係統,原初意識,力比多。有一瞬間,湛超心快化了,覺得顏家遙一定也是深愛他。
顏家遙穿得是藏藍滑雪衫,拉鏈拉開,短短的呲溜一聲。湛超吃過東西,兩手溫濡有汗,他才敢探進他黑色毛衣,摸過下腹,罩住他兩側胸膛揉到腋。這樣一做狎弄意味頓時足了,最後還是怕他會冷,手移開拉平他下擺。專心,專心,雖然已經**。
好久才分開。冬天坐教室裏動輒缺氧紅了臉,何況這麼死命地吻過。女孩兒紅了兩頰好看,湛超看顏家遙更這麼覺得,於是醉醉直了眼,差點說,跟我做/愛好不好。
一味想著做/愛的事情,我的十七歲已經廢掉了。湛超腦海裏突然傻/逼兮兮地冒了這麼一句,很搖滾的一句詞?
「開燈,從窗戶外頭能看見,會,被發現。」顏家遙摸口袋,摸出個手電,按亮,一束光柱噴向天花,「我嘴腫了,說話快不利索了。」
湛超差點兒射褲襠裏。
跟著手電看房間佈局,搞得像鑽人老墳,臨了還得撬了人棺材板搜刮點兒隨葬品走。
「主任當年都分一間辦公室,我爸管兩個車間的細紗班。他最開始是落布工。後來辦公間就閑置吧?反正也沒人用,就擱這些報廢的織梭跟發動機。我也是偶然知道他們根本沒換鎖。沒地方可去我就來這塊。坐那個吧。」顏家遙指著幾式書桌下的那個圓形蒲墊。
「我小學時候我也跟同學搞過這種......秘密基地?」湛超個高,**還挺/著,坐下費勁,基本是一屁股砸在墊子上的,傷尾椎,「嘶——我們在學校後門找見個小房子,四底下帶轆,好像能推著跑。我當哢嚓,老天給我弄個這個合適的地方呢,結果放學跟同學剛鑽進去沒半天,就給轟出來了。你猜是什麼?那是人家工地給看門師傅守夜搭的。」
顏家遙靠牆,身體勾著,抱住兩臂笑,光柱也晃。
湛超挪開半個屁股,「坐,捂熱了。」
「你這話我都不能細想。」坐下了,兩人kappa,心髒是同經緯。
湛超問他:「你爸。」
「我爸,嗯,姓顏。」
湛超笑,「哇塞巧了,跟你同姓。」又說:「傻不傻啊?」
「你問,想說我就說。」
「你爸在哪裏?」
「不知道在哪裏。」
「跟人私奔了?」
「你真聰明,對,也可能不是?鬼知道。應該是吧,他有個他很愛的阿姨。」
「是愛嗎?」不是鬼迷心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