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2 / 3)

「你不捨得?」

顏家遙捫心自問,得到答案,如實承認說是的。

湛超反而臉紅很久,說:「陪你到路口,我買口吃的。請假我就好幾天見不著你,我要多看你一會兒。我能找個沒人地方親你一口嗎?」

路口有民居,兩棟間的巷子無章法插空賣著格拉條、幹扣麵,城規盲區,但過日子就是在亂亂的殘局裏進讓。也有攤子做炸串,用油看著比岑雪的清。湛超買的烙饃就份糖粥。粥攤主在溫,兩人坐小桌邊的塑料凳上等,凳子結膩垢,起身黏屁股。

「我媽讓我自己選,回還是在這念完。我說念完,我爸沒意見。他們應該會給我僱個保姆阿姨。其實根本不用,我會做飯,洗衣服拖地都行,死不了。我媽溺比較愛我。我不全是因為你,他們也覺得硬讓我回去會不適應。」咕咚一口咽掉嘴裏的東西,突然問:「手怎麼破了?」

顏家遙沒回答,溫柔看著他,問你是不是一直沒哭過。攤主粥碗端上桌說聲小心燙不夠可以加。

湛超啞然兩秒,眼睛粼粼一閃就掉下淚。繼而失控,淚流成股。 「我跟我爺爺說我以後畢業會帶他坐飛機再去趟朝鮮。」再就是孩童式的嚎哭。

顏家遙整個抱緊他,「你稍微小點聲。」邊撫摸他。

湛超就真低抑下分貝。此情此刻顏家遙心裏有個感覺,要訴諸於口的話直覺要把十幾年擁有的東西拋向角落,「你哭得我好心疼,你像我的一個寶貝一樣。」

第34章

顏家寶拉開車門朝副駕裏當一坐,「呼!這溫差也太大了。剛我去——我/操。」

「操/誰?嘴給你撕三瓣。」岑遙低頭翻看袋子裏的兩杯奶茶,「珍珠跟,呃,三兄弟。哎為什麼這個奶茶要叫三兄弟啊?」

「因為裏麵有珍珠布丁,跟紅豆,一二三,三種嘛......就三兄弟......」越說越小聲。

顏家寶打小戳管子不太行,十次九次呲一身。岑遙則穩準狠,「燙。」

顏家寶接過杯子在手裏滾,「你,沒,在店?」

「沒。」岑遙掛擋。新橋機場停車庫脹滿,他在細隙裏摸索出路。

「呃,超哥呢?」

「死了。」岑遙轉方向,「我親手處決的,先放血,再分屍,一共八十多塊,裝蛇皮袋裏扔南淝河了。還算比較沉,我猜他要到後天才能漂上來,我會先去自首。」

顏家寶垂頭沒吱聲:你絕對就個潛在犯!

「怎麼樣?他。我去的時候感覺就半條命,喘起來像個破風箱。」

她囁嚅:「還好。」嘎達嘎達扳動拇指。

「那是看見你來精神了。」

「可能是。」

「他哭沒?你爸。」

「哭了。」

「哧,猜就是。我看他心裏想啊,『哎我總算能瞑目了我寶成大姑娘了』。有的爸爸就是看女兒像小情人。你可信?病秧子能長壽,有的看著倒生龍活虎,唰就沒了。」

沒話說,慚愧啊。

「家寶,我跟你講件事,你不要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輕微遲滯加錯愕,「呃、啊?什麼?」

「我前幾天去做了胃鏡,這段時間一直好痛,早上想吐。今天拿到報告單了,說是癌。」

顏家寶麵龐維持的那股鮮活剎那凋掉,臉陡然轉白轉紅,顴小肌降眉肌搐縮,張嘴要說,唇齒無力發氣聲。兩股淚瞬即落下來。岑遙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