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哪怕有一次願意說真話,臣都願意再相信殿下一回。”
“我就是來聽個曲兒。”坤儀很委屈,“誰知道你突然要搜人。”
這話,像極了在外頭花天酒地的丈夫回來對糟糠妻的辯白。
聶衍覺得很荒謬,他原本是來說事的,怎麼就變成了這個場麵。
“是微臣逾越了。”他垂眼,“殿下要做什麼,是殿下的自由。”
“也不是這個意思……”坤儀張嘴欲言,這人卻又飛快地打斷了她。
“臣來見殿下,是想說杜府玉麵狐狸之事已經查明,杜二小姐與藺探花,應該都是誤食了某種帶著妖血的符咒,有人將符咒放在酒裏,他們未曾察覺,這才有了此等變故。”聶衍聲音低沉,“此事若傳揚開,勢必會引起京中恐慌,臣想暫且按下,待抓出幕後主使,再行上稟。”
坤儀聽得心驚:“如此,若有人往我酒裏下符咒,我是不是也隻能認命?”
“非也,此符咒有濃烈的血腥味兒,隻要殿下注意飲食,不在酩酊大醉之時誤吞,就不至於此。”
藺探花和杜蘅蕪都是在醉後不察才中的計,所以他是擔心她在容華館喝得爛醉,才急忙趕來的?
眼裏有一絲歡喜,坤儀眼波瀲灩地瞧著他,覺得今日的昱清侯真是格外討人喜歡。
“殿下,龍魚君醒了,要過來謝罪。”蘭苕含糊地通傳了一聲。
這時候還謝什麼罪,別出現就在幫了她的大忙了,坤儀撇嘴,想著人家為了替她打掩護,命都差點沒了,還是道:“請他進來。”
龍魚君生得清秀,不似別的小倌愛施脂粉,像一朵清麗雪蓮,進門就帶來一陣清香。
“小的拜見殿下,拜見侯爺。”
“你快起來。”坤儀瞥見他尚還溼潤的衣裳,有些不忍,“倒也不必這麼著急過來,多躺躺也好。”
“小的有罪,還請殿下責罰。”他雙目有淚,連連磕頭。
聶衍冷眼看著,隻覺得這小倌兒心思深沉,被坤儀扶起身,餘光一直往他身上瞥。
“侯爺想必是殿下心儀之人,小的一介薇草,實在不該壞了兩位的好事,為免誤會,小的特來解釋——殿下今日並未與小的親近,隻是小的新排了舞,想請殿下幫著品鑒一二。”
坤儀跟著點頭:“是這樣。”
聶衍覺得莫名其妙:“何必同我說這些。”
“侯爺這是還在生氣?”龍魚君泫然欲泣,“我等在此間討生活,哪裏能得罪貴人,還請侯爺高抬貴手。”
“我沒這個意思。”
不等聶衍說完,龍魚君兀自又跪了下去,朝他磕了兩個頭。
坤儀看得直歎氣:“好了,快起來,不妨事,我與侯爺隻是有事相商,也並非別的關係,你不必如此惶恐。”
並非別的關係。
龍魚君眼眸微亮,盈盈起身,愉悅地衝坤儀笑了笑。
聶衍有些不悅。
他和坤儀有沒有關係是一回事,但被人變著法兒地擠兌,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小倌兒擺明是對坤儀有想法,才使這麼多的小手段。
龍魚君的手段當真是多,剛謝完罪,這便又裝頭暈,身子晃啊晃的,如風中垂柳。
眼看著坤儀要去扶他,聶衍突然開了口:“盛京西側的桃花今日開繁了,殿下可要同臣前往一觀?”
坤儀聽得一愣:“啊?”
聶衍不再重複,鴉黑的眼眸望著她,靜待她的回答。
反應了片刻,坤儀大喜:“好啊,難得你願意陪我走走,咱們這就去。”
說罷,扭頭對龍魚君道:“你好好休息,我會讓老板娘多給你備些補品,以嘉你今日之功。”
龍魚君勉強笑了笑,低頭行禮:“小的恭喜殿下。”
擺了擺手,坤儀欣喜地拉著聶衍的衣袖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