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就已經湊到他唇前了,隻好伸出舌尖舔了口,酒味瞬間麻痺味蕾,被刺激得連連發暈。

吉如意在旁邊刺激道:“不會舔一下就暈了吧,說出去你兇劍榜榜首會不會太丟份?”

不知不像吉如意那樣矜傲得一激就著,但還是覺得有些丟人了,他最不想在寧音塵麵前丟人,聽言就按住寧音塵正要收回去的手,就著一杯全喝了。

然後,下一刻那位玉樹芝蘭的小少年,就變成了一把橫躺在雪地裡的劍。

寧音塵好笑地拾起劍,擦了擦上麵的雪渣,道:“這性子陰沉沉的,估計剛出神山沒少被人欺負吧。”

“一般都是他欺負別人,那時候聽說他跑了我還想著要不要照顧一二的,結果沒幾天就傳來他將一城人塑給你的金身全砸了,又接連砸了好幾城,一出世就鬧得特別大,差點被人關到劍塚去。”

邊聽著吉如意以一種淡如煙雲的語氣說著這些年的事,邊喝了口梨花釀,慕無尋撕下塊兔腿用油紙包裹著遞給寧音塵,漫不經心道:“本命劍為主而生,還沒有一化形就找不到主人的先例,他心中自然積怨。”

寧音塵接過兔腿咬了口,身體瞬間暖暖的。慕無尋的話也讓他想起失蹤前,不知明明自己折斷了,之後是......慕無尋修復好的嗎?

他看向慕無尋,發現慕無尋也一直看著他,見他側過頭,自然而然地伸手用指腹將他嘴角的油漬擦去,眼中醞釀著深邃不見底的情緒,看得寧音塵心臟急跳,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醉了。

吉如意像是打著什麼壞主意,趕緊又給寧音塵滿上酒杯,誘哄道:“封了六百年的酒,天下恐怕隻此兩壇,阿塵千萬別辜負了這好酒才是。”

寧音塵覺得說得對,又小口小口將酒喝完。

埋了六百年的酒,味道醇香悠久,剛喝一口隻覺得入口冷冽,過喉辣如刀子,喝罷吃上一口燙口的兔肉,身處夜幕之下,迎在風雪中,這滋味倒也減輕了些寧音塵重回故地的難過。

他便又多喝了幾杯,最後還是慕無尋阻了下,輕聲道:“這酒度數高,剛喝不察覺,後勁很大,師尊稍微喝幾杯就是。”

吉如意急道:“哪能啊,還有這麼多!”

慕無尋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淩厲的目光比玄冰還冷上幾分,吉如意被那目光釘在原地,好半晌沒回過神,等他不自在地瞪回去時,寧音塵也已放了酒杯,憋著嘴,往常清澈見底的眼睛此時醉眼朦朧,眼尾泛著紅意,眨巴一下捲翹的長睫,就哭了起來。

吉如意慌了,開始後悔自己灌阿塵酒,擔憂地問“怎麼了”。

寧音塵明顯醉了,說話都含糊結巴:“我一定會被師兄打死的,我又偷喝酒了,這次好像還醉了,吉祥兒你幫我攔攔,我去小無尋屋裡躲一會兒。”

慕無尋攬著寧音塵的腰將人扶起來,無奈道:“好,我帶師尊去躲一會兒。”

看著慕無尋將寧音塵扶進屋裡,慌忙中吉如意想起灌酒的目的,趕緊在房間裡的鏡子上施了個窺探法術,他心虛地看向伺候寧音塵上床休息的慕無尋,感覺對方並沒察覺,也配合著照顧了會兒,就趕緊溜了。

他今晚不眠不休,也一定要抓住慕無尋對自己師尊又不軌之實的證據!

房間離得這麼近,要是慕無尋踰矩了,他也能立刻踢門衝進去。

誰叫他剛跟寧音塵打賭,結果自己把寧音塵送去跟慕無尋一個房了,一想起吉如意就懊悔不已,不過他相信經過這一晚,一定會讓寧音塵離慕無尋遠遠的。

吉如意就跟個小孩似的賭氣,睜大眼看著鏡子裡的畫麵,房間內,慕無尋沒有任何過分親密的舉動,就跟平常弟子照顧師尊,動作輕柔地替寧音塵蓋上被子,又熄了幾顆夜明珠,並將窗戶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