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殊發現自己研究的補全七竅的方法洩露,情況越來越不受控製,他們共同創建的家園再次被摧毀,那個叫做聞的孩子在接受改造時失敗,而後像饕餮一樣不斷吃人,整個大山轉瞬間血流成河,烏殊痛哭著呼喊天道,然而沒有任何回應。

眼睜睜看著子民一個個死去,更多的人來祈求他改造自己,希望在死之前完整地感受一次這個世界,但是每改造一個,他們都變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烏殊在此間心灰意冷,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擁有天道那麼強大的力量,而天道那麼強大,為什麼不肯幫助他們。

對一個人的崇拜能堅固到無可摧毀,也能脆弱到輕易轉變成可怕的仇恨。

烏殊在失去了近一半的子民後,不可抑止地憎恨,但他依然再每天祈禱天道現身,那信仰之力也純粹地不含任何雜質。

天道再次甦醒後,第一時間便是看一看北冥的那群人生活得怎麼樣,當遠遠聞到沖天的血氣後,意識到不妙,下一刻身形出現在山中,卻落入早有準備的烏殊設下的陷阱。

其實沒有任何事物能困住它,但烏殊畢竟是血液純度最接近帝江的後人,他全力的一擊完全針對天道的意識,逼著天道出手對付自己,但天道不能直接對付凡人,烏殊那一擊召動天佑,而想起來,關於天佑這個能量的存在,還是天道自己透露給烏殊的。

在天佑力量遏製這裡不平衡的情況時,天道的法力亦在被削弱,暫時無法抽身離開,重明鳥察覺到烏殊不軌的企圖,竭盡全力幫助天道抵禦天佑力量,它的法力被抽淨,血紅的羽毛慢慢褪色,隨之變成純粹的白,直至法力耗空徹底死亡。

天佑龐大的力量不顧一切打擊著這裡衝破平衡以外的力量,可以說越強大,越被遏製得死死的,當看到重明鳥為自己而死,天道終於激烈反抗天佑,同時它也察覺到,天佑的本體即將甦醒。

在它殺死烏殊前,看到那個麵目全非,名叫聞的少年,為護烏殊倒在血泊中,大大的眼睛看著天空,留下一連串淚水,喃喃道:“我們不過是想聞一聞花香,嚐一嘗糕點,糕點是什麼味道?”

烏殊朝天道嘶吼:“我若是擁有你的力量,我一定能幫助我的子民繁衍下去,什麼平衡我必將一一打破!”

將風錐刺破烏殊喉嚨的前一秒,停住了,天道眼中浮現出一抹玩味,拉下自己的衣領,對他道:“隻要你吸乾我的血,就能獲得我的力量,你想試一試嗎?我很期待,你是否真的能打破法則平衡。”

它也受夠了沒日沒夜、單調無聊的生活,唯一陪伴它的靈獸亦死去,它覺得一切無聊透頂,而烏殊說的話,讓無聊中生出了一絲趣味。

在烏殊跌跌撞撞跑過來,尖牙刺破頸側的肌膚時,看到這一幕的寧音塵閉上眼,轉過身,輕聲道:“若是當時天佑早趕到一時,或許事情將是全然不同的收尾,若是天道沒有生出意識,這一切也不會發生,我的存在,本來就是錯誤的。”

一切因果起之於他,也隻能斷於他,才能讓烏殊停止繼續作惡。

周圍的一切盡數化為光塵消散,當寧音塵回憶起所有的一切後,才深深地明白什麼叫無助,如果當時那個身為天道的他知道往後會發生的一切,還會朝烏殊拉下衣領嗎?

慕無尋在他最無助的時候用懷抱包裹著他,頭靜靜靠在他肩上,說道:“如果師尊的存在是錯誤,那弟子就陪著師尊成為那個錯誤。”

那一刻寧音塵竟感到,自己隻有躲在慕無尋懷裡才能什麼也不顧地平靜一時半刻,如今,慕無尋強大到足以直麵烏殊,而慕無尋就是那個,能將一切撥亂反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