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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辭東:“輪渡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就會靠岸,帶你出去的人會是自己人,別緊張。任何情況往東麵走,出口處會有一輛車牌為a開頭的黑色大眾等在那裡,直接上車就行。”
岑景沒睜眼,嗯了聲。
賀辭東倒是看著他的樣子繼續重複了一遍。
最後說:“別逞能。”
然後就是離開的腳步聲,關門聲。
整個倉庫一樣的房間裡突然恢復了安靜。
岑景反而緩慢睜開了眼睛。
眼前依舊是剛進來時候的樣子,隻是窗外的月光更盛了,證明這趟航程總共也就三個小時左右。
仿佛賀辭東從來沒有在這裡出現過。
如果不是岑景身後的椅子,後背上已經不再火辣的痛感。
他可能真的會有這樣的錯覺。
賀辭東似乎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岑景默念了一遍他剛剛對自己說過的話,發現自己似乎忘了問他,他呢?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他們不適合插手對方的事。
輪渡靠岸那瞬間,有人進了岑景所在的房間。
還是最初把岑景推上來的人。
對方重新給他的手套上繩子,一般說:“賀先生吩咐了,等會兒下了船,讓你從右邊的通道走。”
岑景最終還是問了句:“賀辭東呢?”
“賀先生要去拜碼頭。”
“拜什麽?”岑景是真皺眉。
心想這什麽年代了,還搞舊時代那套。
“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規矩。”估計是賀辭東說過讓他把岑景安全帶出去,所以對方對他知無不言,邊走邊小聲道:“這連春港是三大交通的要塞,這次老謝一夥人選擇在這邊碰麵,就是想尋求庇佑。”
這個提供庇佑的人肯定就是這個地方說話最管用的人了。
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真要遇上什麽狠人,還真是難說。
岑景蹙眉:“會有危險?”
“不會。”對方笑道:“賀先生對這邊很熟的,他以前還在這邊待過幾年,現在每年因為生意也會過來。不過他每次在這邊見什麽人,身邊都不帶人的。”
岑景到當下,也沒發現自己對賀辭東這個人了解多少。
他對他的印象就來自於書中的人設。
真正接觸後,就知道他過去不簡單,現在是“時渡”老板,當然,還有個白月光。
可一個真實的人的一生,不單單隻是某個階段,更不是一本書裡的隻言片語。
他所有的過去,每一個清晨和黃昏,每一天每一分鍾每一秒都是真實經歷過的。
那是個有血有肉真實存在的人。
這個世界裡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過去,因果。
岑景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在這樣一個瞬間,感慨到這件事。
估計是賀辭東在變,他也在變。
他沒了初來這裡找不到根的漂浮感,他紮了根,越來越深。
事業,朋友,還有像陳嫂他們一樣的家人。
賀辭東也不同,一步一步,他們走到現在。
兩個原本命運完全交錯的人,一本簡單用渣攻賤受概括的主角人生,因為岑景穿來的意外,發生了諸多變化。
岑景活在當下,卻並沒有作為穿書著該有的上帝視角。
因為這是他正在經歷的,完全不知道明天或者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比如他就料不到,岑戴文會突然折返。
岑景終究是沒有隨著賀辭東所安排的步調走,因為岑戴文的緣故,岑景甚至見到了所謂的老謝本人。
那不是個像岑戴文這種好歹披著個有錢人金貴皮囊一樣的人。
那就是個遊走在邊境線,為了金錢賣命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