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越接過,沒說話。

屈少司就轉過身繼續開車。

車繼續行駛著,過了會兒,後座忽然傳來男人淺淺的笑聲。

他問:「阿司,你是不是可憐我?」

屈少司沒有回,陸越也沒再開口,車廂內十分安靜,唯有秦鴻儒微微的鼾聲。

半小時後,到了那棟眼熟的小洋樓。

姚棠和幾個傭人在門口等著,看到屈少司下車,她眼裡閃過驚訝,驚呼出聲:「上次的好心先生!」

姚棠恍然大悟:「原來秦老先生是去找您了!難怪常去的地方都找不到他。」

陸越看過來,姚棠馬上解釋:「陸先生,上次秦老先生走丟,就是這位先生聯繫的我。」

這時候屈少司也反應過來了,難怪先前他聽著姚棠聲音耳熟,有一次他打電話給陸越,接電話的就是姚棠,還有幾次陸越的背景音,姚棠也出現過。

屈少司扭頭去看陸越,陸越他每晚打卡一樣有事,原來是因為他外公。

感受到旁邊的注視,陸越笑了下:「別忙著走,進去坐坐。」然後抱起熟睡的秦鴻儒往前走。

姚棠他們也陸續進了房子。屈少司抿著唇,在後麵喊:「陸越。」

陸越停住回頭,屈少司還站在原地,暖色的路燈光落在他身上,不是很能看清他的表情:「嗯?」

「我沒有可憐你。」屈少司抬眸,迎上陸越的目光,認真說,「我佩服你,你是我見過最優秀的人,沒有之一。」

陸越輕放秦鴻儒在床上,脫掉秦鴻儒的風衣,這時秦鴻儒在睡夢中眉頭皺成了解不開的結,整個人也綁不安地亂動起來。

陸越習慣了,他疊好風衣,擱到秦鴻儒懷裡,秦鴻儒這才安穩了,抱緊風衣甜甜繼續睡。

陸越又脫掉秦鴻儒的鞋,用熱毛巾給他擦乾淨臉和腳,等了一會兒,確認秦鴻儒睡得很熟,不會醒了,他輕手輕腳離開房間。

剛到門口,強壓著的不舒服壓不住了,陸越按住胃,快步走進隔壁房間。

吐了差不多十分鐘,吐到吐無可吐了,陸越接了杯水漱口,這才若無其事下樓。

下到一樓,姚棠和傭人都回各自的房間了,客廳裡隻有屈少司。

他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聽到腳步聲,屈少司抬頭:「你外公沒醒吧?」

「沒。」陸越看眼屈少司的左眼角,走到他旁邊坐下,拉開茶幾櫃,拿出一瓶消腫止疼的噴霧。

秦鴻儒每天都會磕磕碰碰,家裡最多就是各種傷藥。

「閉眼,給你噴藥。」陸越搖了搖藥瓶,旋開瓶蓋丟到茶幾上。

屈少司不明所以:「噴什麼藥?」

陸越抬起另一隻手,毫不留情摁了一下屈少司左眼旁邊的那團淤青:「這裡。」

「痛!」屈少司沒忍住呼出聲。

陸越:「知道疼不知道躲?他腦子不清醒,下手不知道輕重。」

屈少司不知道他眼角有受傷,他輕輕揉著眼角,小聲抽著氣:「你是不知道,你外公力氣多大,我好不容易才製住他,稍不留神他就要跑去找你,其實沒事,你不按根本不疼。」

陸越失笑:「不按它也在。」

「可它會消失。」屈少司還是吐槽,「還是得怪你,你不按它就沒事了。」

他扯著嘴角,閉上眼:「少噴點啊,受不了那個味道。」

陸越噴了兩次噴霧,然後大拇指輕輕給屈少司揉淤青,別人揉比自己揉可舒服多了,屈少司眉宇漸漸舒展,難聞的藥味裡夾雜著淡淡的鬆木氣息,是陸越常用那款香氛,給人寧靜的感覺。

屈少司頓時覺得藥味沒那麼難接受了,等陸越揉散揉散,他睜開眼,開口說:「陸越,你外公其實是去屈氏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