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個世界那麼爛,明明她們都遭遇了那麼悲慘的事情,憑什麼秦茵茵還是向陽而生,而她隻能是暗處的老鼠?
秦茵茵是叛徒,是她們中間的叛徒。
蕭蘭英想,她得證明給秦茵茵看,陸政弘是廢物,她的父親也不會原諒她,她們一家,永遠不可能團圓過年。
她贏了。
秦茵茵隻能看著陸政弘躺到她床上,他們一家人也永不能團圓,陸越甚至為了完成她完美婚禮的夢想,一個稚童獨自待在教堂的小房間,聽著她和陸政弘宣誓。
她還記得那天,她無數次路過那間緊閉的房間,卻裝作不記得,沒把陸越放出來。
蕭寶珠還說:「你也太傻了,對其他女人的孩子那麼好,還真想當一個感動中國的好後媽?」
她溫柔淺笑,說給房間裡的陸越聽:「小越是好孩子,在我心目中,他和小隨同樣重要。」
卡嚓。
她反鎖上門,挽著蕭寶珠走遠了。
那天晚上,陸越沒能回家。
起初,蕭蘭英隻想把陸越養廢,她不介意拿出一點點錢養個廢物,然而陸越越長越優秀,並且,她發現了陸隨的心思。
她不允許,尤其那個人是陸越。
到上個月,陸越徹底毀掉她最在意的事業,同時她知道了裴易城的存在,她腦海一個計劃成型。
一次解決掉兩個障礙物,誰都不能破壞她和陸隨的人生。
然而她被陸越算計了,車上是陸隨!
蕭蘭英臉上被暴雨砸得生疼,她不管不顧,終於跑到了東邊小斷崖。
泥濘裡有著車輪滾過的印跡,在暴雨沖刷下,快看不見了。
蕭蘭英心都停止了跳動,她顫唞著,害怕著,絕望著挪到了崖邊。
往下一看,她霎時兩眼一黑,絕望尖銳地大喊出聲:「不!!!」
—
屈少司迷路了。
手機也沒了信號,他隻能順著公路不斷往上走,風急雨暴,他的半截褲腿和後背已經全濕了。
突然他停住了,轉頭看向東邊,剛才似乎有聽到聲音。
那邊遠離大路,烏黑一片,屈少司認真想了想,還是朝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不!小隨!兒子!」蕭蘭英跪倒在地,不願相信地看著崖底那一堆摔廢的車,一個人影撲在旁邊,那套衣服,是陸隨今天穿的那套運動服。
蕭蘭英雙手死死扣著泥水,眼淚混著雨水不斷往下流。
她根本不敢下去看陸隨的慘況。
很快,身後響起動靜。
蕭蘭英猛地回頭,黑暗盡頭,一人撐著黑傘緩緩走近。
「陸、越!」蕭蘭英麵部肌肉抖動起來,眼神恨不得吞掉陸越一樣。
陸越薄唇淡淡勾起,他停在距離蕭蘭英一米的地方,快到三點,雨勢小了不少,砸到寬大的傘麵,順著傘骨架一滴一滴,接連不斷往下流。
陸越居高臨下俯視著蕭蘭英:「失去最重要的人,很難受嗎?」
「我殺了你、陸越我要殺了你!」蕭蘭英騰地起身,撲向陸越。
陸越紋絲不動。
同一時間,兩道人影飛快出現,一左一右架住蕭蘭英,正是楊天冬和許農。
蕭蘭英發狂地掙紮著,兩個大男人差點按不住她,蕭蘭英嘴裡瘋狂叫囂著:「陸越你是殺人犯!你是瘋子!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不得好死!」
陸越安靜聽她說完,笑容越擴越大,等楊天冬和許農駕著哭得快斷氣的蕭蘭英到他麵前,他薄唇涼涼吐字:「我好不好死還不清楚,反正你,肯定看不到了。」
他拿出那朵百合花,微微躬身,很是優雅插進蕭蘭英的口袋,黑眸全是笑意:「下半生,在監獄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