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應該多給部屬點鼓勵,又說學習學得好的,每個月多給一塊錢。
沒人跟錢過不去,士兵們大喜。開始努力學習。除了識字,毓殊還特意讓雪代過來教大家點島國話,她也會跟著大家一起學——多多聽懂鬼子的話總是好的。
到了晚上,兼職助教的朱文姝批士兵們的書法時就會發現……有的人漢字寫著寫著就變成了島國話。
“都怪你,他們還沒學會走路,你就讓他們跑了。”朱文姝瞧著字帖發笑。
“我娘說我就是先學會跑、後學會走的。”毓殊得意。
“你那是撒開腿刹不住,小孩重心不穩,走路往前傾。”
毓殊伏在桌案上,歪頭盯著朱文姝看,嘴角微笑:“行啊,姐姐,你懂得挺多嘛。”
“是徐醫生懂得多。她常常教給我一些西洋人學的知識。”
“有些知識很有用,多學學總是好的。”
”你這當妹妹的真能說教。”
“那你也說教說教我唄?”
“誰稀得說你?”
“姐姐是不舍得才是。”毓殊下巴支在桌子上。
“瞧你臭美樣。”朱文姝點點毓殊的小鼻子。
毓殊往朱文姝身邊靠靠:“你現在會的知識比我多,可得教教我。不然你的妹妹要成為文盲了。”
“少捧我,你要是文盲,那老秀才都是傻子了。”
毓殊歪著腦袋,頭枕朱文姝肩膀上。朱文姝並沒有推開她,而是繼續看字帖,她不討厭兩個人這樣親近。
夜深了,朱文姝還坐在油燈前,而毓殊已經枕著她的肩膀睡著了。朱文姝想了想,還是把妹妹放倒,讓她好好躺著睡一覺。
在虎營久了,人身上多少有點匪氣。魏嵩是,毓殊是,朱文姝也是。
薑大麻子的手下偷摸毓殊雞圈裏的雞與蛋,還從活動室裏順走蒜苗和豆芽、窗戶根底下埋著的凍豆腐也沒了。無他,冬天裏新鮮物少,人嘴饞了。
發現東西少了的是朱文姝,撞見偷東西的人也是朱文姝。毓殊整忙著操練士兵,那找回失物的事兒,就落在她這個後勤醫務兵身上了。
於是乎這一天,雪代看見朱文姝拎著個笤帚竿子去了薑連……好奇之下,雪代也離了屋,站在院門口看一個姑娘家和一群老爺們兒說理。
笤帚除了給朱文姝撐膽之外,沒什麼用。那群胡子出身的兵本以為這妞是來幹架的,一個個還擼起了袖子。薑大麻子趕緊把人拉住,一群爺們要揍一個姑娘,說出去臊得慌。再說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這朱姑娘牙口厲害,惹不得。
朱姑娘是毓姑娘罩著的人,毓姑娘又是大當家的,啊不營長,是營長的妹子、是營長罩著的人,四舍五入,朱姑娘和大家夥是一家人。
“一家人一家人。妹兒今天來有什麼事啊?是我們連的醫務兵給你添麻煩了麼?”
各連的醫務兵都在跟朱文姝學二手的西醫知識和一些中醫治療法。雪代跟她說,把自己學會的東西講給別人聽,可以鞏固知識點,是件好事。換句話說,朱文姝是醫務兵們的頭頭,而不是編製外的雪代。
“不是,我看見你們連的人拿了我們的東西。”
朱文姝已經夠給麵子了,她沒說偷。
“你們啥東西沒了?”
“雞下的蛋全沒了,我們在盤子裏種的大蒜苗也被人一剪子剪走了,發的豆芽剛冒尖,一整筐直接消失,窗戶底下的凍豆腐也找不到了。”
薑大麻子唏噓……這是丟了多少啊?_思_兔_網_
“愣著幹啥?誰偷的趕緊交上來還給人家!”薑大麻子呼喝,“妹兒,你看看,誰偷的東西?告訴我,我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