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思這分頭也就是喜歡男人的扮相,誰知這廝的動作語氣都和男人一樣。而且張口閉口對她的同事充滿鄙夷不屑。好像為她的同事生為女人而恥辱。
“我說,短頭發的那個,你有病吧?你同事一句話沒說,你擱那嘚嘚啥勁兒呢?沒長個雞|巴,比長個雞|巴的還能臭裝逼?”
金芳珍眯眼瞧著薑大麻子:“我平生最恨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男人!長了個棍子,就以為自己能支天撐地了!”
“你恨男人還學我們男人?還欺負女人。我猜你其實是羨慕男人,恨不得和男人一樣欺淩別人吧?嘿嘿嘿……”
“再廢話我掰折你的棍兒!”金芳珍咆哮。
薑大麻子不以為意:“你掰唄。司馬遷沒棍兒也沒耽誤人家寫史書,我怕啥啊?”
薑大麻子可不是好心幫聶冰儀說話,他就是想挑唆二人。他最不怕這種色厲內荏的貨色了。這種人因為內心脆弱,才將自己的外表武裝得強大可怕。但是,麵對聶冰儀,他是要高看一眼的。這女人雖有姿色,但妝容樸素,看樣子不是以色事人的存在。而且方才他挑釁金芳珍時,這女人依然不緊不慢、不慌不忙地做著自己的事,可謂目中無物。
他想著這女人應該是個厲害的。
這女人果真厲害。僅一個晚上,薑大麻子遭不住審訊,全都招了。
“就這?司馬遷受宮刑能寫《史記》,你一滴血沒流,話吐得倒是幹淨。”聶冰儀翻著滿滿七大頁記錄,鄙夷地看著倒吊在水桶上的大麻子臉。
“啊?”
薑大麻子震驚。他一滴血都沒流,那是什麼從他頭頂流出來滴落到水桶裏?這女的不是在他頭頂塗了麻藥、割了口子、放他的血嗎?
被放下來的薑大麻子一陣頭暈目眩,恍惚之中,他看見一根水管子丟在自己麵前。
“我|操!”薑大麻子破口大罵,他被這女人耍了!這女人拿一根滴水的破水管嚇唬他!他欲起身與聶冰儀動手,聶冰儀卻是腳快的,一鞋跟踢在薑大麻子太陽穴上。
看著暈死過去的薑大麻子,聶冰儀吩咐衛兵把他單獨關押起來。接下來的兩天三夜裏又草草審訊八個人。這些瀕死的人吐露的內容不多,不過多少證明了薑大麻子的話的真實性。
“看看這幾份筆錄。”聶冰儀把檔案袋丟到金芳珍麵前。
“這麼多,都是你一個人審的?”
“第一個人吐露得最多,可惜你沒堅持聽到最後。”
“我看著他的大麻子臉就覺得惡心。”金芳珍拆開檔案,快速翻閱,“聶科長,筆錄都是你寫的,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一字未改呢?”
“人都在,你大可以去再審幾遍。”聶冰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能在情報局平步青雲,聶冰儀靠的不隻有情報造假。島國人又不是傻子,手裏拿了假情報、真情報又總是泄露出去,總是要懷疑內部高層的。比如今日,聶冰儀遞交的筆錄,並未改一字,隻是少些了幾句罷了。金芳珍派人再審,那些人也說不出什麼花樣,若是金芳珍發現她少寫了什麼,聶冰儀大可以推脫到那群天花患者身上,咬死他們有所隱瞞。
金芳珍翻閱筆錄,上麵記述了反抗軍餘下一百多人的下落,其中十八位重傷者和幾位年輕健康的士兵分兩路前往蘇國,餘下的由團長帶領進關。駐軍抓住的這批人就是準備進關的。
金芳珍掃了一眼報告結尾:被捕前團長因為感染天花出血而死,屍體已經火化了。
“反抗軍還有兩隊人去了蘇國,至今還沒有消息。如果那兩隊人也得了天花,大概是沒法出境的。我們派人去雙鵝山附近的醫院診所打聽,總會找到他們的下落的。”聶冰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