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記憶拉回到那一夜,一個個片段在他麵前形成立牌。任逸飛在這些記憶中穿行,確定著那一日行走的路線。

夜晚的停雲閣沒有閣樓和院子,隻有重複又重複的走廊。

這些走廊像是電路圖出現在地圖上,且很零碎,隻有一塊,邊緣許多地方缺失。

可就是這殘留的一部分,有幾處完美的和白日走廊重疊了。

他將重疊部分勾勒出來,分明就是『花瓣』邊緣。

「啪!」一個響指過後,日夜重疊,圖在眼前急速放大,變成今日在天上看到的樣子。

他身懸高處,朝著荷花池直衝而去。

就像是穿過一層膜,他的身體穿過了荷花池,一個正圓形花園出現在眼前,發光的是雄蕊,流液的是雌蕊。

繼續向下,就是層層疊疊的籐曼。

任逸飛猛地睜開眼,眼前還是那副用血畫的簡易圖片。

夜晚走動的侍女是花間爬行的蟲子。

被吞噬的妖魔是花為自己準備的養分。

春日宴,妖魔們究竟是作為客人來赴宴,還是作為食材來『赴宴』?

任逸飛看向四周,這裡也是籐曼的一部分,他之所以看不見真實樣子,是因為這些花,這些香。

他一揮袖子,想要用風吹滅這些油燈。但是油燈隻是隨風晃動,並沒熄滅。

他的前後都是無盡的走廊和油燈,一個個掐滅,不知道何年何月,難不成他真的要困在這裡了?

任逸飛皺著眉思索著,忽然鬢角一縷細細的劉海吹動了一下。

「風?」

他直接扯下一根頭髮,捏著放在眼前。微風吹動著頭髮,有一定的角度,並不是前後來的風。

這附近還有別的出口?

隨著風的方向,他慢慢走過去,一直走到一片琉璃牆前。

看不到通道,卻有風,任逸飛嘗試伸手過去,張開的五指浸入水麵一樣,穿過那一層琉璃牆。

那一頭,是空的。

任逸飛在地上闖迷宮的時候,另一邊的薩曼正以極快的速度向下滑行,與他同行的還有另一個玩家,角色名為青鱗。

薩曼腳上踩著一個簡易的滑板,這很好保護了他,青鱗玩家沒這種準備,正貼牆滑行,管壁上的溶液瘋狂腐蝕他的衣服。

青鱗已經感覺到背部火辣辣的疼,他喊道:「這樣下去不行,這走廊要是很長很長,我豈不是要直接融化?

「哥們,你的滑板還有嗎?」

薩曼看了他一眼,丟過去一個備用滑板。

此時管壁內漆黑一片,薩曼聽聲辯位丟過去,青鱗也沒拉胯,一次就接住。

「變了,」薩曼還有心情摸著管壁判斷情況,「之前的是肉質的管壁,如今這卻是佈滿尖銳倒刺的。」

倒刺這個東西,一般就是為防止獵物逃脫準備的。

倒刺加上融化型黏液,再加上植物,很難不想起豬籠草。

「差不多了。」薩曼判斷著時間,拿出一根尖頭木樁子狠狠插下去,緩解下滑速度。

「哥們,我我。」玩家青鱗又叫著救命。

利用幾根木樁,兩人用相對緩慢的速度直接紮進了一個黏液池裡,即便做了心理準備,他們還是不小心吞嚥了兩口粘液,差點沒吐出來。

「快走。」薩曼在粘液裡遊動,他拚命探出黏液池,深吸了一口氣,卻是一種腐爛的惡臭味。

四周圍黑漆漆的,不見五指。

青鱗拿出一根折下來的油燈支架:「我從走廊裡折下來的。」

就著這淺淺亮光,兩人終於搞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事。

他們的上麵是一圈幽深的甬道,這就是他們下來的路徑。而泡著他們的正是之前那種帶血色的半透明黏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