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實則早已冷心冷情,意念堅定難以動搖了。

這正好符合了晏文原本的性子,冷眼旁觀,坐壁上觀。

無論鍾靈秀如何磨人如何媚,即便之後還化作了真人糾纏不清,最後還是被司嫻拎著後脖子提回了家。

所以晏文的劇本對於她自己來說,的確不難。

但對於陸離來說,難度卻是不小了。

陸離摳摳索索地藏進一旁的小灌木叢裏,扒扒拉拉地想了想剛剛劇本裏的內容,這不想倒也罷了,這一想,整個小白臉就又紅了。

如果從頭到尾她纏著晏文,作為蛇身那也就罷了,大不了出醜的是條蛇而已,她還能自欺欺人不是自己。

可在鍾靈秀糾纏半晌,見司嫻不動於衷後,她就大著膽子化了人身,勾引,誘惑,無所不用其極。

想要讓司嫻跟著自己一起墮落,跌進情|欲的頂端,欲|仙|欲|死,享受極致的快樂。

你說這勾引成功了倒也罷了,畢竟魅力也在不是,可偏偏司嫻冷情冷性,一把將長衫往鍾靈秀的頭上捂,兜頭就罩了下去,拎著後脖頸就提溜走了。

也太丟人了。

陸離在灌木叢裏一會白了一張臉,一會紅了一張臉,跟玩變臉似的,半天不動,惹得晏文幾次想要去看看陸離到底是怎麼了。

最後在晏文再也忍不住的時候,陸離可算是拖著自己那長長的,看著滑不溜湫的身子爬了過來。

她深吸了口氣,然後齜牙衝著晏文一笑。

這哪裏稱得上是笑,分明是亮著毒牙想要咬人。

晏文也不怕,好似看出了陸離的笑意,忙也跟著笑了起來:“陸老師是想好了嗎?那咱們開始嗎?”

陸離深深地看了晏文一眼,而後微微頷首,算是應了下來。

兩人第一次見麵。

司嫻從叢林深處漫步而來,走至其中某棵大樹下時微微頓住了腳步。

樹丫之間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風吹過時,樹葉簌簌作響,可司嫻就在這樹葉的摩攃聲中停住了腳步。

微風恰巧於此時輕撫麵頰,帶著溫和的濕意撲麵而來。

司嫻下巴輕抬,一抬眸,便看到了倒掛在枝椏上的小白蛇鍾靈秀。

鍾靈秀輕輕地磨蹭著自己的身體,有些難捱,小三角頭微微有些發紅。

原本隻想悄悄地紓|解自己的情|欲,找個沒有人的角落裏,無聲無息地渡過情|欲劫,哪知情|欲上頭,再往下一看,竟在一時之間掉進一雙古井一般的黑色眼眸當中。

鍾靈秀與司嫻,便這樣靜悄悄地,相互看進了對方的眼裏。

司嫻生得俊,是蛟天生的俊,少了幾分姑娘的溫婉,多了幾分鋒利的棱角,一雙眼分明無情無欲,可就是讓頭腦發熱的鍾靈秀感受到,那就是一雙多情的眼,她一頭撞進這眼裏,是命,也是運。

司嫻淡然而去的一眼,看到的是一對綠豆大點的眼睛,帶著亮晶晶的光,盯住了這個突如其來的獵物。

一人一蛇四目相對,鍾靈秀小心地,生怕嚇走了麵前的這個小美人兒,伸出紅信,嘶嘶試探,身子輕扭,緩慢又小心地靠近司嫻。

與常人看到蛇的反應不太一樣,司嫻氣定神閑地巋然而立,在鍾靈秀靠近的那一瞬間,陡然橫眉冷對,眼裏帶著鋒利的冷意,直衝著鍾靈秀的天靈蓋而去。

理智在反複地告知鍾靈秀,莫要上前,莫要招惹,可是色心卻始終占據著上風。

司嫻太好看了。

是遺世而獨立的挺拔身姿,是勁鬆蒼蒼,一雙眼是蒼蒼鬆柏上,一點冷然的傲雪。

又冷,又讓人不斷地想要靠近。

要說鍾靈秀也是個奇蛇了,於世三百來年,修行倒也不錯,可偏偏修到情|欲劫這一處,便如瘋了魔一般,愣是逃不過情與欲的糾葛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