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知自己是個什麼性子,一旦在渡劫這幾日,她便老實乖巧地躲回洞中,而後將自己封藏起來,不能讓人尋到,亦不可於人間行走。

她仔細將自己打理,可卻治標不治本,她偷奸取巧地想要鑽天意的空子,可哪裏是她這豆子大點有腦袋就能鬥得過的,反複渡這一劫倒也罷了,還要死要活跟中了毒似的,總也想與人纏綿悱惻。

行魚水之歡。

她正難耐到暴戾之氣陡升,而司嫻正巧在她想要殺人飲血的當口,站在自己麵前,與自己四目相對,肅然之間,不躲不藏,冷眼而來。

她像是生了一把賤骨頭,順著這雙冷眼來了興致。

她躲也躲了,藏也藏了,想要安生渡個劫而已,也非得有人來破她這局,她心下反骨一生倒也罷了,連帶著連看司嫻的感覺也跟著不一樣了起來。

她豆大的眼睛裏,隻剩下了一雙冰山一樣的眼睛,悄然無聲,勾引著,試探著,逼迫著。

鍾靈秀輕輕地笑了起來,嗓子裏發出嘶嘶聲,順著樹頭而下,而後慢慢地靠近司嫻,蛇頭親昵地蹭了蹭司嫻的臉。

陸離的溫度是暖的。

像是一隻溫暖的手掌,小心地在司嫻的臉上磨蹭,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

見司嫻沒有阻止自己,鍾靈秀的膽子越發大了起來,她用尾巴尖勾住樹枝,其餘身子都掛在了司嫻的身上,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生怕司嫻躲著自己,轉身就走了。

旁人若是看到蛇,不說轉身就走,在蛇這般親昵靠近的時候,也早瘋了。

更別說是個女子了。

司嫻太不一樣了。

可越是不一樣,鍾靈秀越是想要靠近,怕是嚇著司嫻了,她緊緊地貼著司嫻的胸口,想要去聽司嫻的心跳。

晏文的一顆心跳得有力,在靜悄悄的胸腔裏,發出一聲又一聲驚雷一般的聲響,陸離聽在耳裏,一想到自己此刻緊貼著晏文,耳根便跟著紅了起來。

與晏文的感受不一樣,晏文除了感受不到蛇冰冰冷冷的溫度外,其他感受與蛇糾纏的樣子都差不離,像是一根帶著溫度的繩子,蹭一蹭,又躲開些。

可陸離不一樣,身子是自己的身子,她勾纏而上的時候,好似是一雙胳膊勾住了晏文的脖子,身子貼上去的時候,便好似同晏文之間沒有一絲縫隙,也正是因為沒有縫隙,所以她能清楚地聽到晏文的心跳,能夠近距離地感受到晏文的溫度。

胸口貼著胸口的時候,腰肢纏繞著腰肢的時候,每一寸皮膚相互貼合的時候。

特別是當她向上攀爬時,勾住晏文的脖頸,蛇尾從樹枝上掉落下來,輕輕地擺,勾住晏文的細腰時,貼合太近,她能輕撫過晏文腰手腹上淺薄的一層肌肉輪廓、形狀,柔軟的,又帶著些硬朗的線條。

再往上移。

是胸口。

她半邊身子半掛在晏文的身上,正巧與晏文的胸口貼緊。

除了能感受到晏文的心跳。

還有柔軟的觸♪感。

那一瞬間,房間裏氤氳而起的熱氣之下,晏文白皙的身體便像是一幅畫,展露無疑地呈現在陸離的麵前。

陸離耳根熱的同時,驚覺渾身也跟著熱了起來。

她陡然一驚,身子明顯微微一僵。

063的聲音獨獨隻在陸離的耳裏來回躥。

063:“為了讓陸老師更能體會戲中人的情感,所以將此時鍾靈秀的感受,也直觀的傳給了陸老師哦。”

什?什麼玩意?一條蛇還真能欲|仙|欲|死要死要活,還有體溫的嗎?

陸離愣完之後,063的聲音頓時就從自己耳裏消失不見。

她氣得想翻白眼。

剛巧這一頓,合情合理地貼合了鍾靈秀貼近司嫻胸口時,未曾聽到司嫻心跳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