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駙馬把她挪到自己的書房去了?開什麼玩笑!

昨兒他才給心上人婉姑娘送了紅珊瑚,這會子怕是正顛鸞倒鳳,床都沒起呢。

縱然醒了,以那羸弱身子,也得多躺小半天才行,別說她疼昏過去,就算疼得死了,也休想讓他從溫柔鄉裏挪上一步。

楊令虹想著,心不由沉了。

這是哪裏?!

她撐起身子,往窗外望去。

一株瘦小的桃樹站在日光下,花開了沒幾朵,可憐得很,與公主府內的桃花樹全然不同,許是剛種上的。

楊令虹心中怦怦直跳,慌忙下床,而後又是一愣。

床下放著一雙滿繡著金色花紋的靴子,鞋尖處鑲嵌著渾圓的珍珠,與繡紋串聯在一起,相得益彰精妙絕倫,連她兄長都很少穿這般精致的鞋履——

是雙男靴。⊙思⊙兔⊙網⊙

縱然在男靴裏頭屬於偏小的那類,也不可否認,這是屬於男人的東西,比她能穿的鞋子大了許多。

恐懼和憤怒交替著充斥了楊令虹的心。

在某一瞬間,她甚至懷疑,那個百般算計她的駙馬,見尚公主衝喜未能成功之後,心生歹意,冒著惹怒皇帝的危險,將她給賣了。

楊令虹猛地轉頭,看向床榻裏側。

那裏放著幾條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繡紋同樣精細,並無第二個人睡過的痕跡。

她的心略略放了幾分,忍下想喚人詢問的心思,推開團在身上的錦被。

視線隨著手的動作而動作,隨後徹底僵住了。

那隻手白皙修長,大拇指戴著一個雕刻精致的白玉扳指,越發襯得這手保養得益,連執筆所留的薄繭都無。

可這並非她的手。

楊令虹緩緩握拳,那隻手在她的瞪視下緩慢地攥緊了。

她又一點點張開五指,無獨有偶,那隻手也隨著念頭張開,五指伸展,用力到指尖都微微發紅。

她使用著這隻手,如同使用著自己的手,無論是抓握還是揮舞,都順暢自如,仿佛它本就生在她身上似的。

若非確定自己是個女子,並非男兒,楊令虹就信了。

第2章 猜測 一定要給顏莊燒紙

楊令虹活動著這隻男人手,目光從窗外細瘦的桃花樹上劃過。

“我這是在做夢?”她喃喃道。

這超出常理的情況,使楊令虹的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從前在書中瞧過的奇聞異事,統統湧上心頭。

她強壓下滿懷疑慮和恐懼,破天荒地失了皇室公主的儀態,赤腳跳下床鋪,直奔桌案上半開著的妝匣,從裏頭摸出小鏡子來,照了照自己。

皮膚白皙,雙眉整齊又清晰,鳳眼因驚訝而睜大,黑白分明。細長銀鏈穿過耳垂,結在紅玉珠下,倒是襯得這不算出眾的麵貌,多了幾分文秀氣質。

是張年輕男人的臉。

聯想到自己疼暈過去的經曆,和書上的神異之事,楊令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定是那群不拿她當回事的侍女壓根就沒回來,放任她活活疼死,隨後她便借屍還魂了。

她從牢籠般的公主府內解脫了,獲得了久違的,“生”的喜悅,亦對欺人太甚的駙馬全家,感到了切骨的仇恨。

可這絕不能被她的兄長知曉。

兄長平生最恨怪力亂神之事,曾因此處死過幾個妃嬪。

倘或借屍還魂被他知曉,輕則當自己瘋了,關進牢裏鎖一輩子,重則直接賜白綾了事。

就算付出深重的代價,駙馬一家也未必會得到應有的處置。

楊令虹抿起唇角。

她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