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令虹在心裏為王奉禦歎了口氣。%思%兔%在%線%閱%讀%
她抓緊時間,一張張奏疏從指間翻閱過去,朱筆批閱的字跡在朝臣的字間組成。她注意著顏莊的神情,而他隻是斂了表情,以更快地速度批答著奏章,一滴水跡從眼中落下,直直地摔在桌案上。
楊令虹連忙收束了目光,不再看他。
奏章一份份批完,最終摞在一起。顏莊放下毛筆,輕聲喚道:“殿下。”
楊令虹握住他的手,給予他無聲的安慰,顏莊也緊緊地回握著她。
“你……”楊令虹說,第一次感覺自己的詞彙那樣貧乏,“別太難受,想哭的話,就靠在我身上好了。”
顏莊試圖彎起唇角,然而無果,他向她傾下`身軀,一把抱住了她。
楊令虹緊緊地回抱著顏莊,兩個人在房間中無聲地擁抱,她禁不住去思索現在顏莊的心情,是難過到想要哭泣,還是強忍著悲痛。
“殿下,我要走了。”顏莊放開她,這樣說道。
他眼白微微泛著些血絲,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多謝殿下,我該進宮了,戰報太妃那便也有,隻怕現在和聖上已經鬧起來了。”
楊令虹怔了怔:“他們鬧什麼?太妃又嫌我哥哥不管事嗎?”
顏莊把玩著她的指尖。
“以我對太妃的了解,她大概想去北方親自督戰,將領們都年輕,主心骨沒了後就慌了,而聖上……”
他頓了頓,沒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聖上什麼樣,你也知道,太妃會擔心他管不好大齊。”
楊令虹低著頭,盯著顏莊的手指,視線來回。她摸了摸顏莊的頭:“我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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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清宮裏一片狼藉。
被趕出的宮女內侍膽戰心驚地跪在外頭,任由裏麵兩尊大佛過招。
楊本影麵上還殘存著飲酒後的醉意,大著舌頭道:“王奉禦死了就死了,值得你去?我管政務管成什麼樣,與你何幹?”
太妃冷冰冰地望著他。
她視線從地麵上碎裂的瓷器上劃過,聽著楊本影的絮叨:“我比不過你是比不過你,但我有顏莊。”
太妃已經不想說話了。
楊本影揮手間又砸落一隻花瓶。
發酒瘋的皇帝她見識過,心中著實不耐煩,揮一揮手道:“行了,你去吧。”
楊本影偏偏不去,一句句往太妃心口捅刀子:“你那個同盟死了,你怎麼一滴淚都沒落?你要去代替他上戰場了,還管京城裏的事做什麼?”
太妃原本平靜的目光冷透了。
她站起身,從牆上取下一把長劍,便要砍向楊本影,正在此時,殿門忽然被人打開,楊令虹大聲喚道:“太妃——”
她眼睛張得大大的,提著裙子一頓狂奔,跑向太妃,太妃隻能收劍還鞘,被她一把抱住胳膊。
顏莊跟了進來,不由分說攙扶著楊本影就往外走,楊本影還想回頭說些什麼,被顏莊止住:“聖上,您醉了。”
他望向太妃,而太妃隻是提著劍,低了頭,瞧不清麵上的神情。
顏莊將楊本影扶到南貴妃宮裏,任由南貴妃攙著他走向臥房,他麵無表情急匆匆趕了回去,將殿外跪了滿地的宮人喚起。
太妃正在同楊令虹說話,瞧見顏莊入內,便招手命他過來。
顏莊展了展被楊本影弄皺的衣裳,視線投向楊令虹,太妃便微微笑道:“快過來,我有話要對你們說。”
“願聞其詳。”
“我要親自帶軍出征,去收複幾處重鎮,”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