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自己的眼鏡。
“我...日...”高放連驚呼聲都放慢了。
三百名,別說高放了,就連顧北自己做夢都不敢夢這樣的成績,原來的吊車尾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年段三百,離了個大譜的是一百五十分的數學卷子顧北答了一百二十分,偏科太嚴重,英語勉勉強強答了個及格。
高放手握著顧北的成績條撲到了靳蕭桌子跟前,手扒著靳蕭的桌子邊,可憐兮兮的問:“蕭哥,你能不能可憐可憐我等這些快要沉底的學渣?你給北北開小灶的時候捎帶我們一趟行不行!”
靳蕭停了筆,嘴角的笑淡淡的,看起來僅限於禮貌:“不行。”
高放頓覺他被孤立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靳蕭笑眯了眼,他用筆指了指顧北:“私人教師,概不授外課,謝謝理解。”
顧北專愛添油加醋,他回手摸在高放的腦袋上,像模像樣的歎了一口氣:“放啊,有些事情都是命裏帶的。”
高放隻能自己回座位哭去了。
倒不是靳蕭小氣不肯帶同學,當初高放幫他劃重點補筆記的人情他當然是一直記得的,不過不能帶著他跟顧北一起學習就是了,顧北學起習來那副態度是絕絕對不能為外人所窺見的,否則北哥在學校裏的酷哥人設就立不穩了。
顧北拍著高放的背安慰著。
窗外微涼的秋風攜著窗邊那一摞新印刷出來的卷子上的墨水香,悠悠的吹過課間吵鬧的教室,靳蕭微微抿著唇,他忽然有些慶幸,慶幸靳承風的生意遷到了臨川來,慶幸楊希不想把他帶在身邊,慶幸靳承風在臨川三所高中裏選擇了臨川一中。
顧北心情大好,被高放反手撓了癢也不氣,倒在座位上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全班都聽得見他笑的快要岔氣的聲音,陳決當然也聽得到。
陳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身邊來往的同學,站著聊天的同學,沒有一個人看見他,也沒人知道他的成績條上印著的名次是六百四十二名,下次考試他依舊要去又秦子明的那個考場,而顧北早就逃出了那間教室。
月考那天考試之前陳決還是被秦子明幾人給堵住了,秦子明、夏宇為首,三五人將陳決堵在教室後邊放垃圾桶的那個角落裏,他們圍成圈的奚落著陳決,嘻嘻哈哈的問陳決他的英雄顧北去哪了,今天怎麼沒來保護他,難道是因為喜歡上別的娘們唧唧的小男生了麼。
秦子明那一副嘴臉陳決到現在都還記得,他默默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掌心裏那張那回家能換來兩個巴掌的成績條被他捏成了紙團。
晚飯時候隻有高三還有住宿生搶食堂,明顯比中午那會兒壓力小了不少,至少高放和靳蕭打飯可以慢悠悠的去,不用像喪屍奪食一樣了。
“哎。”高放朝隻坐了陳決那張桌子努了努嘴,放下餐盤之後,他湊到顧北和靳蕭跟前,小聲道:“上回他去參加咱們班聚會,我還以為他開竅想交朋友了呢,現在怎麼還是他自己啊。”
顧北現在很不願意麵對跟陳決有關的話題,自從那天祝念發來消息說陳決也去了天台,顧北的心裏就總不踏實,靳蕭跟他說過幾次不會有事,要是有事也不至於等到現在了,可顧北還是放不下,要是哪個老師叫陳決去辦公室,直到陳決回來,顧北的心裏都始終發慌。
他自己覺得陳決告發這件事學校給他什麼處罰都無所謂,他原本就沒想考大學,從高中入學第一天起他就時刻有著退學混修車店的打算,從前是胡梅不肯讓他輟學,現在是有了靳蕭拉著他往前走,等著他往前走。
靳蕭關於未來的設想太美好了,美好到讓顧北有了算是癡心妄想的期待。
所以靳蕭的未來不能出差錯,如果這件事被告發,開除是一定的,但凡受處分必然是要跟著進檔案裏的,試問哪所高等學府能接受因為這樣的事情受過處分的靳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