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聲音逐漸消失,人在地上翻滾幾圈後停住,側躺在馬路中央。
雨水無情地打在薑斯言的身上。本就漆黑的夜,血水與雨水融為一體,更加無從分辨。
意識逐漸模糊,薑斯言的雙眼慢慢閉合。就在合上前的最後一瞬,耳邊傳來似有似無的腳步聲,眼前浮現出一抹微弱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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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五環,你比四環多一環。。。”獨特又喜感的嗓音響徹整個房間。
魔性的起床鈴聲,成了拯救靈魂的號角,將夢魘中的人喚醒回到現實。薑斯言滿頭大汗的從床上爬起,一手撐起上半身,靠著床頭坐起。急促的幾下呼吸,平撫了他恐懼又慌亂的心跳。
那場突發的意外到今天為止,已經過去了九年的時間,但身為受害者的薑斯言依然無法釋懷。午夜夢回時,時常會重回到那一個雨夜,看到一些殘缺不全的畫麵。
當年事故調查結果顯示因為對方車速過快,輪胎打滑刹不住車,從而造成車禍。而肇事車輛是警方的車,當時正趕往調查現場,負責駕駛的警察因為一時著急而釀成禍端,車上的人當場死亡,無法追究責任。
就車禍現場的勘查情況而言,車子側翻嚴重變形,安全氣囊意外故障,專家都說薑斯言能活著,隻能用命大來解釋。到最後,他隻得到了一筆公家的賠償,之後就不了了之。薑斯言自己總結了五個字:活該他倒黴。
“嗡——”手機響了,來電顯示:韋哥。他警局的隊長韋洋,被他親切的喚作韋哥。
薑斯言拿起手機,食指滑開屏幕,接了起來,“韋哥,什麼事?”
韋洋聽到這個令人崩潰的稱呼,早已習以為常。想當初他第一次聽到恨不得掐死薑斯言,各種威逼利誘讓其改口,無奈薑斯言臉皮厚脾氣倔,硬是把這個稱呼一貫到底,逼著他這個隊長妥協。
薑斯言這個妖孽大概是天生來克他的。
聽著薑斯言的說話時夾雜著鼻音,韋洋微微皺眉:“還在睡覺?”
“起來了。”薑斯言拿著手機,邊說邊朝著洗手間走。
“那快點,不用回局裏,直接來博升小區,有命案。”
“知道了。”
掛斷電話,薑斯言將手機放到洗手台的一角,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禁感歎了下自己俊俏的容顏。
老實說,他不隻是命大,更是無比的幸運,那場車禍並沒有給薑斯言造成什麼大礙,既沒毀容也沒斷腿,隻是身上多了一點東西。
對著鏡子,薑斯言認真地望著鏡中自己的眼睛,一黑一紅,完全不同顏色的瞳孔。車禍後他昏迷了接近一個月,醒來後他的右眼就變成血紅色,而這隻異樣的血瞳能看見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也因為這個原因,他走上了警察這條路。
薑斯言簡單的洗漱一番,戴上黑色美瞳,套上便服,拿起放在門口鞋櫃上的鑰匙,嘴上哼著小曲兒,手一推,腳一踢,出了家門。
乘著電梯一路來到地下停車場,繞過形形色色的豪車,薑斯言站到了他的愛車前,將鑰匙插進鎖孔一轉,立即駕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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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博升小區內拉起了警戒線。
韋洋站在三樓,趴在窗戶上探出頭,扯著嗓子吼道:“薑斯言那小子還沒來嗎?”
樓底下的人張望了下,轉過頭大聲回了句:“還沒有看到人。”
“該死的。”韋洋表現得很不耐煩,臉上寫滿怒意。一大早天還沒亮他就接到上麵的電話,告訴他博升小區發生了命案。
他第一時間趕到案發現場,看到屍體和周遭環境的瞬間就有了不好的感覺。死者是這家的女主人,人倒在廁所裏,地上一灘血,手上握著一把刀,明顯是被刀刺死。發現死者的人是死者的丈夫,今早剛從外地出差回來,回到家後準備上個廁所再回臥室睡覺,結果一進洗手間便發現了妻子死亡,隨後立即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