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2 / 3)

王之禪輕笑一聲:“我能在朝堂立足,靠的不是菩薩心腸,而是心狠手辣、有仇必報。你既給我下了藥,我自然不能饒過你。”

王之禪眥睚必報的名聲趙時宜是聽過的,自己給他下瀉藥被抓包了,定逃不脫懲罰。

她瑟縮一下,腦海中浮現出無數中酷刑,杖刑太疼了,她受不了,鞭刑估計能把她活活抽死,最輕的笞刑也得讓她脫層皮,這這這,無論那一種她也受不住啊。

她沒出息道:“我從小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連油皮都沒破過,身體孱弱的緊。酷刑我定抗不下來,大人能不能賞我一種輕省的懲罰。”

王之禪道:“不知大小姐想要什麼樣的懲罰?”

趙時宜認真思索了一番,說道:“破不了相的,脫不了皮的,受不了傷的,流不了血的,嗯,隻要符合這四個條件就行。”

這……想的倒美。

王之禪道:“普天之下約莫是沒有這種懲罰的。”

趙時宜欣喜雀躍道:“既沒這種懲罰,大人就不要懲罰我了吧。”

這種單純的訴求感染力不夠,需得加強力度才更有說服力,趙時宜接著道“我這次是叫豬油蒙了心了,才幹出這種缺心眼的事,以後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唯大人馬首是瞻。”

她連珠炮似的說了一串,最後沒忘了回歸主題:“大人念在我是初犯的份上就饒了我吧。”

這個趙家嫡長女看上去嬌嬌俏俏的,怎麼生了一張油葫蘆似的嘴?

王之禪平素最厭惡油嘴滑舌之輩,但此時聽趙時宜胡亂攀扯了這許多話,不僅沒生出厭惡的情緒,反而覺得十分有意思。

於是開口道:“想讓我饒了你也行,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趙時宜如蒙大赦,趕緊問道:“什麼事?”

王之禪道:“每日夜裏到我的房間侍候我。”

豈有此理,王之禪這個閹人是把自己當成那輕佻的窯姐兒了不成,自己可是正經人家的小姐,怎能讓這個醃人褻瀆?

趙時宜覺得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恨不得撕碎王之禪。如果不是敵我力量懸殊太大,她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廉恥的閹人。

今日之恥是一定要報的,但現在不是好時機。趙時宜拚盡全力壓下內心的怒火,盡力扯出一個笑容,說道:“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秉筆大人,唯獨這件事不可以。”

王之禪並沒有言語,隻瞥了趙時宜一眼,示意她接著往下說。

趙時宜努力眨眨眼睛,希望能擠出幾滴眼淚做一副梨花帶雨的美態,奈何自己的淚腺太不發達,愣是擠不出來。

好吧,眼淚流不出來,聲音卻是可以嬌柔一些的,她軟著嗓子道:“小女年芳十六,馬上就要成親了,若是這時候侍候大人,失了貞節,那小女這一輩子就完啦!”

說完用衣袖遮住麵容,嗚嗚哭了兩聲,她一邊假哭一邊偷看王之禪,希望用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打動他的蛇蠍心腸。

沒想到王之禪不僅沒有被打動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他情緒內斂、喜怒不形於色,甚少這樣愉快的大笑。

乍一笑起來模樣倒是十分好看,眉目舒朗,如秋夜月光照耀下的花木,幽深靜遠。

他低聲道:“大小姐一個清清白白的閨中少女,思想怎麼如此齷齪。我隻是想讓大小姐到我房中伺候筆墨、整衣疊被,做一些生活瑣事,大小姐怎麼無端的就扯到貞節上去了。”

趙時宜原本遮麵的衣袖倏的掉了下去,露出一張紅的似乎要滴血的麵容。

她又驚又喜又羞,紅著臉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像是害怕王之禪會反悔一樣,趕忙說道:“我一定會好好伺候王大人的,大人讓我鋪床我絕不疊被,大人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