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看書,聽到腳步聲,他放下手中的書,抬起頭來看向穿著男裝的趙時宜。
他疑問道:“好端端的你穿男裝幹什麼?”
趙時宜憨笑一聲:“趙府人多嘴雜,我雖是趁著夜色來的,可也保不準會被人發現。換上這男裝就穩妥了,即使有人看到我進了大人的寢房,也絕不會認出我。”
王之禪嫌棄道:“你個頭小,穿上男裝有礙觀瞻,快去把這身衣裳換下來,穿上女裝。”
趙時宜是瘦高條,身高跟普通男子差不離,怎麼在王之禪口中就成了小個頭了呀。
她偷偷白了王之禪一看,心道太監果然娘娘腔,囉裏囉嗦的,不僅喜歡混淆事實,還願意多管閑事,連別人穿什麼衣裳都要置喙。
趙時宜麵上做恭敬狀:“大人說的對,我穿這男裝確實不甚美觀,不知大人覺得我應該穿什麼衣裳,褙子、襦裙、抑或是襖裙?”索性一次問完,免得自己跑來跑去來回換。
王之禪道:“你麵色白皙與嬌嫩的顏色相襯,換一套櫻草色對襟襦裙罷。”
這下顏色、款式都有要求了。
趙時宜道:“我這就回房換衣裳。”
王之禪道:“無需回房,在我這裏換衣即可。”說完喚來小五,吩咐道:“去拿一套櫻草色對襟襦裙給趙大小姐穿。”
小五應聲而去,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拿著一套櫻草色對襟襦裙回來了。
趙時宜捧著那衣裳左右端詳,這衣裳無論料子還是做工都是極好的,這麼短的時間,也不知小五是去哪裏弄來的。
衣裳倒是好衣裳,隻不過她該如何換呢?屋子左右就這麼大,王之禪又不讓她去別處換,她總不能當著他的麵換吧。
趙時宜紅著臉說道:“男女有別,小女換衣裳的時候大人可否暫且回避一下。”
王之禪麵不改色道:“咱家是太監,並不是你口中的男人。”
這……
趙時宜退而求其次:“我麵皮薄,不好意思當著旁人的麵換衣裳,待我換衣裳的時候大人可否背對著我。”
王之禪道:“不可。”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更何況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趙時宜,她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憑什麼要讓王之禪接二連三的作踐。
她心一橫,氣呼呼道:“士可殺不可辱,大人若是不顧及我的顏麵,我就不換衣裳了。”王之禪雖心狠手辣,但也不至於為了一套衣裳要了她的命。
王之禪倒也不惱,不急不緩道:“你若是不換,我就親自給你換。”
趙時宜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勇氣又偃旗息鼓了,前日夜裏發生的事情清晰的浮現在她的腦海中,那時的王之禪又瘋狂又蠻橫,他若是發作起來,她根本招架不住。她不敢挑戰他的底線。
趙時宜走到拔步床旁邊,想把拔步床兩側的紗簾放下來,遮住身體。
還未動作,隻聽王之禪道:“不許放紗簾。”
趙時宜……
她背對著王之禪,磨磨蹭蹭解開自己的腰帶把外衫脫掉,接著是內襯,她咬咬牙,把內襯也脫掉了,露出藕荷繡蓮花紋的祖服。
她的祖服呈圓弧形堪堪遮住微隆的胸部,背後隻一根細細的帶子係在一起,露出潔白如玉的脊背。
趙時宜再不肯脫了,瑟瑟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脫。”王之禪低啞著聲音道。
趙時宜把手背到身後,卻怎麼都不願解開那根細帶子。
這時門外響起趙時靜的聲音:“秉筆大人在嗎,廚房做了宵夜,我給大人送過來了。”也不待王之禪答話,門咯吱一聲就被推開了。
說時遲那時快,趙時宜立馬放下`身前的紗簾,遮住了自己的身體。主屋的紗簾與別處不同,是尋了最高明的繡娘繡製的,紗簾內的可以看清紗簾外的人,紗簾外的人卻看不見紗簾裏麵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