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句句在理,饒是沈蓮蓉口舌如簧也無法再為沈蓮心辯解。
道理說不過,那就隻能打感情牌了。她跪在地上,抱著趙殿華的大腿哭訴道:“蓮心七歲時,父親母親就去世了,是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的。
長姐如母,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打殺,大小姐若是想出氣,就打死我吧,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看著蓮心受罪。”
她哭的悲戚,原本氣憤的趙殿華不禁心疼起來,他看向趙時宜用商量的口吻道:“沈蓮心那廝被豬油蒙了心才做出這等齷齪之事,一會兒叔父就把他趕出趙府,從今以後絕不讓他踏入趙府半步,你看如何?”
趙時宜雖然口口聲聲說要打殺了沈蓮心,其實也並沒有真的想要了他的命,隻讓他囫圇個兒的走出趙府決計是不可能的。
她道:“趙蓮心再十惡不赦也是三叔母的親兄弟,侄女雖受了委屈,卻也不能真的要了他的命。
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是犯了大錯的人,隻因長姐的幾聲哭訴,就可以輕而易舉逃脫罪責,那以後趙家還如何行事?”
趙殿華思索了一瞬,覺得趙時宜的話很有道理,開口問道:“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沈蓮心?”
趙時宜平靜道:“廢掉他一隻手。”
沈蓮蓉剛剛擦幹淨的眼淚,又汩汩的流了出來,她再次抱住趙殿華的大腿,說道:“蓮心剛剛考過了鄉試成了秀才,以後若再勤奮一些,考個進士也未可知。
若是廢了他的手,身體上有了殘疾,他就不能入朝為官了。這可萬萬使不得啊!”
沈蓮心從小就吊兒郎當、不學無術,如今年逾三十,依然一點建樹都沒有,趙殿華在沈蓮蓉的懇求下與當地主考官通了氣,提前給沈蓮心透了考題,他才勉勉強強吊著尾考了個秀才。
要說他再努力一把會考上進士,那決計是不可能的。
沈蓮蓉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趙殿華清楚的很,隻他不願意看到沈蓮蓉傷心,遂沒有拆穿她的謊言。
沈蓮心生性輕浮,私德有虧,沒有功名都敢夜探閨閣女子的臥房,若真是有了功名,指不定得猖狂到何種地步,按他的德行,早早斷了他的官路才是正途。
趙時宜剛要出口辯解,隻見一身玄衣的王之禪走到了廳內,王之禪來趙家後,除了處理公務,就沒出過正院,乍一看到他,趙殿華十分驚訝。
待反應過來,他立馬從正座上站起來,迎到王之禪麵前,說道:“不知大人前來,有失遠迎。”
王之禪道:“無妨。”說完坐到了正座上。
此時,沈蓮蓉還在地上跪著,王之禪故作狐疑,問道:“好端端的,趙夫人跪在地上做什麼?”
按說趙時宜差點被沈蓮心侮辱的事極其私密,不足為外人道。但王之禪手下的探子多如過江之卿,趙殿華打不準他到底知不知道昨夜發生的事,隻好和盤托出。
王之禪道:“這件事我昨夜就知曉了,若不是我遇到大小姐,估計大小姐就要遭沈蓮心的毒手了。”
他話音一落,趙殿華和沈蓮蓉的目光齊齊投向了趙時宜。
趙時宜沒想到王之禪會摻和到這件事裏,因此,起先並沒有把他仗義相助的事告訴趙殿華。如今既然他親自找上門來,而且似乎是站在自己這邊的,那自己就要好好發揮一番。
她抽泣了兩聲,瑟瑟道:“昨夜我手執剪刀,才免於被侮辱。但後罩房狹小,又沒有值夜的婆子丫鬟,我怕沈蓮心卷土重來,就想跑到叔父叔母處尋求幫助。
隻沒想到剛跑到前院就被沈蓮心截住了,他一把就把我推倒在地,想要暴打於我,幸好王秉筆仗義相助,我才免遭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