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衣裳,拿起桌上的凍傷膏向東暖閣走去。
趙時宜剛為王之禪抹好樟腦膏,就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她以為是連翹過來端水盆,所以並未在意,這時門外響起一道聲音:“王秉筆睡了沒,下官可要進來了。”
趙時宜被嚇的激靈一下,身子一縮就鑽到被窩,被被子蓋了個嚴嚴實實。
二人都是男子,趙殿勳也沒有避嫌,不等王之禪回話,就推門走進屋內。他慢悠悠向床邊走去,每近一步,趙時宜的心跳就加快一分,她捂住心口,感覺自己的心要跳出來一般。
王之禪不動聲色握住她的素手,輕輕捏了捏,似乎在告訴她不要擔心。
趙殿勳把袖兜中的凍傷膏拿出來,遞到王之禪跟前,說道:“這是上好的凍瘡膏,大人若不嫌棄,可用來塗抹傷痕。”
王之禪接過藥膏,客氣道:“晚輩謝過大人了!”他本以為趙殿勳把藥膏給了自己,就會出去,沒想到他不僅沒走,反而坐到了八仙桌旁,還自顧自斟了一杯茶,慢慢品了起來。
不管在那兒都沒有躺著見人的道理,王之禪隻好坐起來,披上自己的外套與趙殿勳說話。
趙殿勳眼睜睜看著王之禪將黑色的衣裳披到了光1裸的月匈膛上,他嫌棄的閉上雙眼,心道這個死太監怎麼如此騷包,他睡覺都不穿寢衣的嗎?
趙殿勳輕咳一聲,委婉道:“寒冬臘月容易著涼,王秉筆還是穿上寢衣就寢比較合適。”
王之禪不動聲色道:“大人提醒的是。”他平日裏最講究儀表,若不是被窩裏藏著一個美嬌娘,又如何會如此行事。
趙殿勳忍不住又瞥了王之禪一眼,他的頭發披散在肩頭,襯的麵容也柔和了幾分,竟有了一些清雅書生的意味,趙殿勳暗暗斥責自己,決不能以貌取人,王之禪這廝也就皮囊好看了些,他的心肝可是比煤炭還黑。
嬌嬌年齡小,保準是被他這副道貌岸然的麵容吸引了,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她若是付出了真心,那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隻能采取迂回戰術,在王之禪這兒下功夫了。
趙殿勳道:“不知秉筆大人看上了小女什麼?”論容貌,趙時宜雖然貌美如花,卻也不是頂尖的。論才情,雖寫得了一手好字,但也無甚用處。論性子,她被自己嬌養著長大,又倔又膽大。趙殿勳想來想去,也知道王之禪到底看上了趙時宜那一點。
王之禪道:“令嬡冰雪聰明、溫婉賢淑、才華橫溢、貌若天仙,無論那一方麵都甚得吾心。”
趙殿勳捂住心口,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怪不得王之禪能得到皇帝寵信呢,單憑他這不要臉的誇人功夫,一般人也比不上。
他斟酌片刻,決定抹黑嬌嬌,抹的越黑越好,說不定抹著抹著王之禪就退縮了呢,趙殿勳語氣誇張道:“大人是被小女騙了呀,趙家小輩眾多,隻大娘最為愚笨,她五歲的時候才學會走路。六歲的時候堪堪學會說話,”
“十歲的時候吃飯還要奶媽子喂,比常人愚笨了很多。再說她的性格,又臭又硬與茅坑裏的石頭無甚差別,她不僅不溫順,還十分刁蠻任性。”
趙時宜在被窩裏聽的火冒三丈,有這樣抹黑自己閨女的父親嗎,她可是祖父親手教出來的,從小就被祖父誇讚冰雪聰明,怎麼到了父親口中,就愚笨不堪起來。
趙殿勳挺直身體,接著道:“大娘的容貌也是假的,她小時候長的奇醜無比,膚黑如炭,她要麵子,每當照鏡子都會被自己醜哭,我與她母親心疼她,就去高麗國請了宮廷禦師,那禦師親自操刀給她換了麵皮,這才好看起來。”
他抹黑了一通以後,還不忘總結陳詞:“大娘實在是一無是處,毫無優點,大人莫要在她身上吊死,宮內那麼多年輕貌美的宮女,隨便拎一個出來也比大娘強,大人還是棄暗投明另尋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