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解師兄還有其他事吩咐。

他壓低聲音:“你記住,今日我們隻是到鎮子上逛了逛,而且是各逛各的,沒有在一起,更沒有去過什麼劉老爺家!”

怕他不把事情的嚴重性說明白、她會掂量不清輕重,他幹脆跟她透露了實情:“我也不瞞你,那根刺槐枝八成是門主他老人家插下的,我們今天貿貿然闖進了院子,害得那刺槐枝有損,要是被門主知道,你和我一起完蛋!”

他咬著指甲細聲道:“幸好門主正在閉關,待在他的峰間小築內寸步不出,我今天手頭又帶了些東西,剛才臨走前已經在劉府用過,所有見過我們的人都會把我們的容貌忘掉,望峰門弟子裏姓謝的又比姓解的多,時間久了,門主就算出關查起來,也未必就能認定是我……”

看他已經開始自言自語,陸秧秧抓緊把她好奇的事問出來:“解師兄,你怎麼知道那根刺槐枝是門主留下的?”

這要是在平時,解師兄絕對不會願意為陸秧秧解答學業上的問題,但他現在心中不安,就總想要說些什麼。

“就是你叫我看的那張符。你剛進山不久,現在還沒學到,有時想要將符的力量發揮到極限,就需要畫符者在符上用自己的血留下自己的姓氏。這等高深的,說了你也聽不懂,你隻須記得守口如瓶就是!”

原來如此。

如今望峰門的門主年過古稀,姓氏為“俞”,所以玄門百家裏輩分年紀低些的都願尊稱他一聲“俞老門主”。

看來她剛才沒有看錯,那三角符上露出來的的確是個“俞”字。

可那土裏到底封了什麼東西,竟然要望峰門的門主以血寫符才能鎮壓的住?

……

不久後,解師兄想起他還要拿燕窩去換錢,便打發陸秧秧在集市等著。

陸秧秧老實地點了頭。

但等解師兄一走,她馬上拿著那塊小的可憐的碎銀子跑了起來!

要說起陸秧秧進入望峰門以來最開心的事,那就是遇到了這山腳鎮子裏的羊肉餡餅。

餡餅麵皮內軟外酥,肉肥瘦適宜還給得大方,最妙的是裏麵加了水蘿卜碎,不僅去了羊肉的膻味,而且極為解膩,她第一次路過時吃了一回,過了好久都還惦記著,每次下山都要來買。

但這裏的生意實在火爆,羊肉餡餅很容易被搶光,所以她上次走前特意跟賣餅的大娘說好了,今天一定要給她留一個。

——並不是她隻想吃一個,實在是她手裏的錢隻夠她買一個餅吃。

但是,既然知道了師兄給她銀子是為了堵她的嘴,那這銀子她就敢隨便花了,那她就有錢了!

陸秧秧直奔餡餅鋪子:“大娘!是我!我來了!我要兩個!兩個!”

……

陸秧秧的第一個餡餅剛吃完一半,解師兄就摸著他鼓起來的錢袋回來了,同時,他還帶來了載他們回山上的馬車。

上馬車前,陸秧秧還是老樣子地湊到車前,摸了摸那頭拉車的“馬”。

拉車的並不是真的馬,而是隻健碩的木馬,被人用了符,專門負責送望峰門裏的人上山下山,不會迷路,不知疲憊,陸秧秧每次見到它,都覺得神奇極了。

可惜讓馬動起來的符被裝在了木馬的肚子裏,她現在不敢拆,所以隻能靠多摸兩下解解饞。

但她還沒摸上幾下,已經在馬車上坐穩的解師兄就開始催她。

她隻好趕緊叼著餡餅爬上了馬車。

可等她上了馬車,解師兄又開始嫌她吃的餡餅有味道,煩躁地撩開簾子想透氣。

剛一掀開簾子,他又被外麵鋪子裏烤肉爐子冒出的黑煙熏了個正著,隻能悻悻地摔上了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