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晏鷺詞自己還不清楚,但陸秧秧卻很明白,他之所以會對她與眾不同,完全是由於他體內的犬獸秘咒。

她是他的主人,先天性地就會對他產生吸引。

但吸引著他、令他產生依賴甚至獨占欲望的,實際隻是她的血肉身體和靈力。

在秘咒的影響下,他會一直看著她,會沉迷聽她的心跳與血流,會想要被她觸摸、渴望跟她的身體有更加親密的接觸,會厭惡甚至不允許她的身邊出現其他的生命,但唯獨不會在意她在想什麼。

她在這裏解釋什麼喜歡不喜歡,他估計根本沒興趣。

這樣一想,陸秧秧頓時也覺得沒勁了,連剛端上來的清蒸小管都不想吃了。

她咽下魚丸,放下筷子,把盛著小管的盤子推給晏鷺詞。

“快點吃,吃完了還要去做正事。”

……

陸秧秧之前花了很多時間翻閱山穀裏秘境相關的資料。

為此,她把所有能找到的、她阿娘的手劄都細細看了一遍。

雖然關於秘境,連喬沒留下什麼隻言片語,但她卻曾在一本手劄裏提過畫舫島,甚至還附上了一張詳細的島嶼地圖。

在那張地圖上,有一個位置被她用紅墨畫了個圈,旁邊還做了標注,說她在那裏埋了東西。

所以,吃完飯後,陸秧秧所做的第一件正事,就是照著手劄裏的那個圈找了過去。

但畢竟過去了二十四年。

二十四年間,島上建了不少新的樓房,路也修得不同了許多,陸秧秧領著晏鷺詞在各種胡同裏繞來繞去,踩著高蹺的左腳和右腳不停地互相絆,可找到最後,她卻走到了一條死路裏。

堵住前路的,是一麵位置偏僻卻異常宏壯的大牆,牆的中央懸吊著一個人,看樣子,正在牆上作畫。

走近以後,陸秧秧定睛再看,發現那個拿著畫具、半吊在大牆上的,居然是在她在長樂宮遇到的那個愛喝酒的畫師胖老頭。

此時,他正撓著他的屁股,跟站在地上的一名女子嚷吵,吵的內容跟什麼“手指上的痣”有關。

可陸秧秧的注意力卻不在他的身上了。

她凝視著那麵幾乎快要完成的壁畫——

遍池紅蓮瀲灩如火,一名頭戴玉冠、麵戴黃金麵具的俊美女子正飛掠於紅蓮之上。

她穿著一身紅衣,手中持著一柄被紅蓮映滿了紅的銀劍,衣角蹁躚,如一團更加濃烈的、向前衝著的豔火,燒得整幅壁畫都在盛大地燃著。

雖有麵具遮掩,但陸秧秧卻一眼就認了出來,畫裏的那個人,就是她的阿娘!

而畫中的場景,她也聽說過很多遍,隻要將那右手所執的銀劍換成黑斧,便完完全全還原了她阿娘二十年前在長樂宮婚宴搶親時的畫麵!

“是你跟她熟還是我跟她熟?憑什麼說我是我記錯了?!”

“記人那是我吃飯的本事,跟熟不熟就他娘的沒關係!”

耳邊的爭吵聲迅速把陸秧秧從震撼中拉了回來。

她看了眼半空中畫師胖老頭,又看向了地麵正仰臉同胖老頭吵架的女子。

然後,她就挪不開眼了……

那女子身段豐腴,上著坦領半臂,下穿一條色彩靡麗的十二破裙,雪白晶瑩的豐滿胸脯勒在半袒胸的紗羅衫襦下呼之欲出,雪山一般,好看到陸秧秧根本沒能管住自己,眼睛在上麵瞄了好幾回、好幾回、又好幾回。

這時,豐腴美人眼中還沒有陸秧秧的存在,仍舊掐著小腰在衝胖老頭喊:“你既收了我的錢,就得聽我的,我說那顆痣在她右手三四指的中縫裏,它就在